目送Andy哥回房,我松了口气,可看着手上的这本笔记,心不禁悬了起来。我将封面上的“复辟三角洲规划案”几个大字连念了好几遍,却始终弄不懂其中的意思所在。
就在这时,店外忽然刮起了大风,原本悬挂在屋檐上的风马旗被风吹落了,小路两旁的荒草则不停的摇曳,煤油灯忽明忽暗。我正纳闷着,不一会儿,风就停了。
怎么回事?此时此刻,我怎么感觉四周怪怪的,店里特别安静,虽入住旅店的客人只有我们,但也不该这么安静才对啊,都安静得有些反常了。
正当我想回房的时候,手背猛地疼痛起来,像是被针头狠狠的连刺了好几下,我握住手并往怀里送,待感觉好些,我抬头一看,店外的景色竟换了一番新天地!原本被璀璨的星光所映衬出来的山舞银蛇骤然变成了横尸遍野的荒山野岭。
这……这到底是?我掀起衣袖,往自己的胳膊上使劲的掐了一下,疼得我眼泪直飙。不是在做梦啊,那……那外面的景色是怎么一回事?
我怀着既忐忑又兴奋的复杂心情,往店门外一步步走去。当我跨出店门的那一刻,狂风又喧嚣起来,相比头一次要凛冽得多。我顶着凛冽的大风,定睛一看,遍地尸骨堆在眼前,恶臭味扑鼻而来,我见状赶紧捂住口鼻,尽管如此,也还是抵挡不了恶臭味对嗅觉神经的猛烈攻击。
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抬头一看,浩瀚的夜空空荡如也,连北斗七星都看不到……真是太奇怪了,在与Andy哥聊天之前还能看到夏天繁星大三角呢,一眨眼的功夫,星星就全不见了!这是老天在逗我玩还是咋的?即使是一大片乌云被这股狂风刮来这里遮住了星空,速度也不可能这么快啊。
等等……不对!若没有星光,那遍地的尸骨是如何映入我的眼帘的?面对狂风大作的劣境,我毅然决然的往旅店的更外面走去,当视线越过旅店的屋脊时,可以很清晰的看到皎洁如玉的月光照在屋脊上所形成的银白色纹路。
这就更加奇怪了,广袤无垠的夜空居然会没有星星,然而这么大的月亮挂在天边,不像是被乌云给遮挡住了的样子。
“那些尸骨是距今约八百万年前,罗本恐鸟与藏狼在戈莫亚斯决一死战时所遗留下来的。”正当我被眼前的场景吓得腿都伸不直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阵熟悉的声音,随即狂风停了下来,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死寂,若是呼吸再大点声的话,估计整座后山都听得见。
我转身一瞧,竟然是耳罩佬!欣喜之余,我从上到下打量他,还是一袭黑色冲锋衣,纯白色大头耳机架在脖子上,浓密的刘海遮住了眉宇之间的煞气,随着微风缓缓飘动,而那双厚重到踩在地上会发出“唧唧”声响的靴子依旧套在他的脚上。他没变,却似乎又变了,仔细一琢磨,恍彻心扉,他的机器人的口音终于纠正过来了啊,听起来还蛮舒服的,可算是正经了。但仔细琢磨他刚才说的话,发觉大部分我都没听懂。
“八百万年前?罗本恐鸟?藏狼?戈……戈莫什么去啦?”
“戈莫亚斯。”他面无表情地说,月光照在他那毫无生气可言的脸上显得有些渗人。
“哦,这些是什么?”我问。按照他之前所说的,貌似都跟奇境有关,PYNCLR是奇境的英文代号,猿人怪和虫头兽魔是DKA生物这点他也都知道,而且还加以说明。这次他提到的罗本恐鸟、藏狼以及戈莫亚斯……不像在胡编乱造,而是奇境里本来就有的东西。
见他没回答,我接着问道:“你知道奇境吗?”问完,我恨不得甩自己两巴掌,这不明摆着的嘛!他若不知道奇境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知道。”果真如此,他回答得很果断,毫无犹豫,“罗本恐鸟、藏狼是巴耶内察勒梵特有的DKA生物。罗本恐鸟,DKA-29,藏狼,DKA-34,两者同属初代种。罗本恐鸟的祖先是距今约一亿五千万年前,堪称侏罗纪体型最大的食肉动物——美尔巴尼亚恐鸟。翅膀骨骼展开可达十米,相对三十米的身长还是短了些,与当今的鸵鸟同属一系,不会飞,但跑起来爆发力惊人,特点是细长的脖子和腿上特有的腿肌,后者受巴耶内察勒梵环境的影响显著。”
我将视线落在前方的荒野,尽管遍地尸骨,仔细观察还是能分辨得出来,荒野里堆满了巨大的骨架,数以百计的恐鸟于八百万年前惨死在这里,可见当时它们与藏狼的惨斗是有多么的激烈。
耳罩佬上前,与我并排站着,面前的惨状在八百万年后重见天日。不为人们所知的奇境里,到底还有多少这样的尸骨堆?
“藏狼的祖先是距今约三千万年前的藏区莫者狼,被龙皇称为鬼刹罗修之魔,身长八米,肩高三米,特点是锋利的前腭牙,属群居生物。藏狼是在地球第五次物种大灭绝里幸存下来并于巴耶内察勒梵繁衍生息的初代种DKA生物,而罗本恐鸟是在第四次物种大灭绝里幸存下来的。”他强行解说道。
“那……戈莫亚斯呢?”我转过头,面对着他,问道。
他始终面无表情:“你只需知道戈莫亚斯的中文名叫秦淮岭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