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纳闷它们为何会一改常态,刚一起身,伏在四周的触手竟应激性地散了开来,我着实吓了一跳,还以为它们要集体攻上来,仔细一看方才恍然大悟——敢情它们是在怕我!
我试探性地上前一步,只见那些触手敬而远之地躲开了我,这令我信心大增,再次举起大步,迎着风向前疯跑起来。
触手如萎靡了的含羞草似的,见了我纷纷往裂缝里退。不一会儿,我就来到霸王鹰的所在之处,用手指轻轻碰了碰触手的表面,只见那些触手疯狂地蠕动着,刺耳的蠕动声惊得我鸡皮疙瘩全竖了起来。眼看车身上的触手越来越少,不到十秒,车身的骨架就散落在地上。
我顺势卸下一根,握在手里,谁敢来我就弄死谁。操起家伙一回头,把周围的触手都捅了个遍,见它们的末端冲着天狂扭着,我心里暗爽,渐而发现了一个问题:它们的痛觉神经好像是连在一起的,貌似出自同一个体身上,只要捅一根触手,所有触手的末端都会乱颤,别提有多恶心了!
地面震动得愈发频繁,我也无心再陪这些恶心的触手玩下去,于是收起心思,直往切尔克上校所在的方向跑去。
触手避得厉害,回去的路上畅通无阻,很快就赶到了切尔克上校的身边,蹲下身去死命地挖着裂缝两端的土壤,尽量使切尔克上校的脚露出来。这样一来,就算不能把整只脚给拔出来,也能将靴子脱下来,不过之后只得委屈他跟我一样要光着脚走路了。
正忙活着,突然感觉后脑勺被人打了一下,抬头一看,只见切尔克上校两眼放光,快要把我给腌了似的,恶狠狠地盯着我看。我被他的这种眼神给惊出一身的汗,问他怎么了,他就把视线移往别处,略有所思道:“你可以留下来,但有一个条件。”
“哈?”我愣了愣,“什么条件?”
他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没有大人的允许,不得擅自行动。”
听完我随即翻了个白眼,心说我也是大人了好吗!一个成年人叫另一个成年人要乖乖听话,这不滑稽吗?!你又不是我爸又不是我领导,我凭什么听你的啊?!
但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令我不得不答应他的条件:“你出了事,真正会担心你的人掰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我恰好就是其中之一。”
我思绪一定,想来我要真出了事,会关心我担心我的人都有谁。卢具威、鹏哥、大龙哥……安迪哥和黎丽姐应该不会,因为不熟。而耳罩佬,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如今又多了一个,那就是切尔克上校。
“死不了的,我们……我们命大,放心吧。”我含着泪水,继续埋头奋力挖着裂缝。
这裂缝也是奇怪得没谁了,都挖了一段时间,连坯土都挖不出来。看着被酸雨渗透并腐蚀的地面,我这才醒悟过来——腹地的土壤受到酸雨的侵蚀后反而变得坚硬,如同磐石那样,将切尔克上校的脚牢牢地嵌住了,无论我怎么挖都好,裂缝始终无动于衷。我开始慌了,竭尽全力地去挖……这时切尔克上校突然扳住我的肩膀,往后一倾,我回头一望,只见一只触手被他踢飞了,紧接着数不胜数的触手再一次从裂缝里冒了出来,疯狂地扭动着末端,由远及近的朝我们袭来。
这是怎么回事?之前它们明明见了我就跟见了烈火一样,躲还来不及呢,现在怎么就不怕我了呢?这翻脸也太快了吧?
“小哥,”切尔克上校也感觉到不对劲,把我拉起来,说道,“让我看看你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