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解,杜文赫解释道:“接下来的路段八成不会用到船只,就算要用到,我们还有备份的部件,可以另外组装一艘船。这些部件就扔了它吧,随身带在身上只会得与寄生虫相关的皮肤病。”
我的皮肤现在就出现了瘙痒、钻痛等不适症状,那群蛆虫的身上肯定携带了大量的病菌,隔了一层厚厚的防护服都还是能被它给传染,其病菌的入侵能力可见一斑。我们一时半会儿脱不了防护服,从溶洞带来的潺泉水也只够供给饮用,清洗防护服有点勉强。
这时,安迪哥突然开口:“看见那片云没有?”
云?我抬头往前瞻望巨墙,只见有一片黑压压的云团聚集在前方,目测应该是层积云。
“你的意思是?”大龙哥似懂非懂地扳住安迪哥的肩膀,却被安迪哥以敏捷的身手给挡开了。大龙哥白了他一眼,嘁了一下,不再作声。
我把心里的顾虑说出来:“下的该不会又是酸雨吧?我都有心理阴影了……”
“就算是下菜刀,以我们身上所穿的防护服的质量,都足以抵挡得住侵蚀。”安迪哥讲得头头是道,“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把防护服的表面给清洗干净。”
也就是说,还得再往前行进?前面等待我们的又会是什么?我的信念顿时变得空灵、虚无。黎丽姐说的没错,正是因为前方的路是未知的,所以除了好奇心在作祟以滋生出动力之外,还有巨大的恐惧悬在心间,每深入未知的地方一步,恐惧到提心吊胆的心态就会重一点,越深入,越沉重。
可是,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也就没理由再往后退了,只能一直往前行进了……这点大伙儿心里头也都明白,意见还算统一,没有什么抱怨。于是,本打算停在原地憩息的我们又得咬紧牙关地往前行进了。
湖对岸——也就是我们现今所立足的地方,土地植被的覆盖程度开始好转,沼泽四周的贫瘠土地虽不是彻底荒芜,但也就只有杂草生长在那里。而腐腥湖的两岸都生长着一些矮小的蕨类植物,植被也相对比较茂盛。
行走在前往凤杉藤城的路上,难免会有些无聊,身子虽还没达到相当疲累的程度,但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动力似的无精打采,为了打破这种被动局面,我特地去找安迪哥聊天。我问安迪哥一些我心中藏存很久的问题,譬如成长烦恼、政治立场、情感问题,甚至还想跟他交换童年往事,也就是互相诉说自己的童年回忆,我发现我对他的童年还蛮感兴趣的,肯定与习武有关……但后来我发现这些问题拎出来单独跟安迪哥分享简直就是在自找罪受,我们俩的三观相差实在是太大了,于是只能将话题引到奇境的科普和那块指北针上。
我问他:奇境里的标志性地点,譬如我们这次所进击的凤杉藤城,为何不会跟着路线一同发生改变呢?
他回答:奇境在灾发期间会爆发一连串的地质灾害,常见的有地震和塌方,标注的已有路线通常只能使用一次,即以当次进击为准。然而标志性地点却能一直矗立原地,不随地形变化而移位,全得得益于其底下的岩层坚硬度够高,基本上其他易随着地形变化而发生移位的地方,都得绕着岩层坚硬的地区即标志性地点而发生地质改变。简而言之,就是路线随着地形变化而变化,然而标志性地点却能屹立常青,有时候路线还得绕着标志性地点而发生变化。
这么说来,我们现在所立足的这片地区起先并不是腐腥湖啊?!这也太神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