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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修走的纯粹肉身的道路,最终也是以肉身成圣,即便只是下四境的武修,开碑裂石完全没有问题。
只是万道源流,最终踏上的那一条大道始终相同,只不过分成了无数的岔道,恰好武修也是那光明正大的一条。
道有长短,逐道之心谓之道心,练气一道自诞生以来,就诞生过无数的天才,但最终能够踏上巅峰的却只有诸子百家那一群圣贤,其中大多都倒在了那一条大道之侧,这其中大多都是担心破裂而亡。
道心蒙尘,轻则修为停滞不前,重则身死道消。
艾昌不是心性凉薄的少年,也并非那种吃不得苦头的膏梁子弟,身为艾氏家族家主众多子嗣之一,能够脱颖而出,获得带着身旁婢女来到此方小天地,已经足够说明问题。艾氏家族自认为作为那个王朝延续,即便是这这个时代也有着极大的影响力,艾氏在那个数百年之前的混乱岁月之中,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相对而言他们这一脉早就已经不是最初的嫡系,但作为王朝的延续,他们有着自己的骄傲,整个世间已经不容许太过特权的存在,他们也就演变为了“无暇无垢”,说白了也是每一个艾氏家族的族人,或多或少的都拥有洁癖,大多讲求清洁素雅,落魄的王族总是需要一些寄托,亦或是当初所遗留下来的习惯,一个贵族该有的仪态,艾昌也不会例外。
这也是为何寻常时候,他会选择蹲在墙头,若非这地方对于他们这种家族牵涉太多,艾昌一辈子都不会来到这里,纵使是贵为一方洞天,却于他原本生活的地方相差太大,还不用说要在这里数十年甚至是上百年的时光,原本拥有一些仙家手段,倒是能够保持整洁的仪态。
至于谓之天上人的练气士之间的争斗,最多也就是法宝之间的触碰,最多就是武修之间肉搏,那里会如同对面那个青年那般,用地上的泥土还有废弃的墙砖。
少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恶心的事情,若说之前头一次只是被尘土覆面,被沙子迷住了眼睛,艾昌还可以自我安慰一番,毕竟谁都有倒霉的时候,即便是练气士也是如此,但之后再次被板砖敲的有些晕乎,那就真是不能忍了。
被人在最为重要的方面踩上了一脚,特别是那个人还是自己认为的蝼蚁。
少年见二人没有理会自己,面色阴沉,道:“本来想留你一命,但现在却没有这个机会了,蝼蚁就是蝼蚁,简直就是碍眼。”
艾昌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日居然为了一些小事,就耽搁下长生大道的机缘。
少年立马反应过来,并且有些悚然,他此刻竟然感觉到自己的道心有些松动。
艾昌死死的盯着那个令人厌恶的小镇少年,心中杀意腾腾,没有丝毫的掩饰,仿若要顺着眼睛爬出来,淹没那处在黄土小道上的青年。
乱我心志者,必杀之,以证道心。
其实对于自认为天上人的练气士来说,灭杀一个普通人根本不算什么,最多也就是儒修会口诛笔伐而已,当然若不是那种屠杀为乐之修士,除却一些腐儒之外,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抓住你不放,毕竟这天下何其之大。
之前只是尊重将来要坐镇此处的王先生,哪位在儒家这个时代也颇有声望的中年儒生,显圣练气士无论在那个宗派之中也不会多,三教也不会例外,不然他也不会被派遣但这方小天地来。
其实少年并不是太过清楚,为何三教会定下无故不可伤害此地百姓的规矩,毕竟练气士同普通人之间差距太大。
现在却是不同,王先生算他半个护道者,他杀这小镇少年乃是夯实道心,就算是王先生也该无话可说。
艾昌心胸豁然开朗。
他觉得自己该拿出全部的本事,杀了那小镇少年,这是他对于坏自己道心之人的尊重。
少年只是用了一步,就迈过四人之间的距离,武修纯粹的肉身力量爆发,原本脚下所踩的地砖破裂,如同蜘蛛网一般蔓延开来。
一拳朝着少年胸口砸去,咫尺之间出拳,竟然爆发出风雷之声,拳中带意,乃是必杀。
以狮搏兔尚且用了全力,都能够一击必杀,艾昌不会认为自己这次出手有任何的意外,那对自己有威胁的少女剑修,此刻体内没有丝毫的灵气,剑飞剑都御驶不了,谈何阻止于他。
三境武修必杀一击,周易还未完成灵台洗尘,压根不可能躲过去,纵使是闪躲一下都不可能。
这一刻,他脑子之中什么都没有想,甚至是以前空白,直面生死原来并不是那些人说的一般,会回想自己所经历过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