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提早来了,大事不好!”瘦高个说完后,就直接走进了岩洞。柱子跟在后面。
岩洞里别有洞天,佛像在洞穴的最中央。头顶一线天,有几块岩石没有严丝密合,让夕阳的光透进了几分。
那光线照在金光闪闪的佛像上,柱子觉得如来脸上的笑容更加诡谲了。它嘴角扯起的弧度加了几分,眼睛眯起。
为什么没有人注意到它的变化?
“爸。”柱子害怕地躲在了魁梧男人的身后。
“东哥,那些人已经到了。”瘦高个凑在男人身边,低语着。男人还来不及反应什么,一群青年抄着家伙,就已经涌进了岩洞。
“好啊,你们这些人,偷偷摸摸地把佛像藏到了这里,和我们作对,就是封建反动势力,就是敌人!”领队青年满是怒意,声音激昂,“伟大领袖曾说过,反动的东西,你不打,他就不倒。同志们,抄家伙,上!”
随着青年的一声令下,几人已被包围。男人苦苦哀求,“几位同志,行行好,我们南岭是真的少不了这尊佛像啊!”
“大家看见了吗?这就是走资派的典型嘴脸,你们对付这几个人,我来对付这佛像!”
话音刚落,数十个铁棒已挥下。男人们吃痛,在地上打滚。
一位女青年在混乱中拉出了柱子。柱子害怕地发抖,他看见父亲的血液喷溅,洒落在佛像嘴边。
迷迷糊糊中,柱子似乎看到,那佛像好像眨了下眼睛。然后,笑意更甚。
领队青年挥舞着手里的棍子,敲了几下,“妈的,还是纯金的。这里面,可都是在压榨劳动人民的血汗啊,看我不砸烂你!”
过了很久很久,一直惨遭殴打的男人们,叫苦不迭,有几个已经血流满面,一动不动了。
那领队为了砸烂佛像,还换了好几个工具。到头来,费尽力气,也只弄断了如来的一只手。
“这破东西也太硬了,同志们,我们先把它运回去,明天再继续破坏!”
“好!”一呼百应。几人合力,把佛像抬到了牛车上。
领队青年临走前,还朝着躺在地上呜咽的几人,吐了口唾沫。
“东哥,东哥!”瘦高个摇了摇魁梧男人的身子。
没有回应。
柱子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一动不动的父亲。有一个人走过来,捂住了他的眼睛。
一片黑暗。
第二天,母亲哭得呼天抢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好几个人看着父亲盖着白绸的尸体,都在嚎啕大哭。
柱子只是很内疚。
“爷爷,佛像的另一只手就是这么断的?”杨绾绾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可是为什么那些人不再继续破坏佛像了?”
老人顿了一下,“因为那佛像邪啊,第二天,斩断佛像右手的青年在清晨狂叫着在小路上奔跑。等我探出头去后,才发现,他途径之处,血淋淋一片。控制住他的那个人,还惊呼了一声。原来那青年右边的袖子空荡荡的,他也变成了一个断臂。青年被压制在地上后,还癫狂着大声地喊,是佛像在入夜之后,潜进了他住的地方,挥舞着长剑,斩断了他的手臂。接下来,那群人带着青年去镇里的医院看病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南岭了。”
“这么看来,确实是挺邪门的……”杨绾绾思考了一会儿,问道,“被打死的,是您的父亲?”
老人嗫嚅,以蒲扇掩面,“可怜我的父亲,如果我当初小心一点,就不至于被他们跟踪至那个岩洞,那我的父亲也就不会……”
杨绾绾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站了起来,“关于这一点,我在您的叙说中,发现了几个疑点。爷爷,我有了另外一种猜测,您说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