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甄辛点了点头,“是冯老先生安排的。”
孙先生擦了擦额头的汗,正了正衣襟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又看了一眼甄辛,说道:“你突然问起筝的事干嘛啊?”
“没什么事,就是很喜欢这个。”甄辛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回答着。
“原来如此。有一个兴趣爱好是很好的。”孙先生恍然大悟。同样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了,于是对甄辛解释道:“我们书院原本有一位极善弹筝的人,我以为你遇见了她,所以特地跑过来问你。”
“她是什么人啊?”甄辛暗暗想到,莫不是昨日雨中弄筝的那位。
“这个......”孙先生不愿意继续说下去,正巧旁边有人叫他,便赶紧过去了。
甄辛隐隐觉得孙先生好像有什么秘密,但既然是秘密他也不好去再问下去。
谁能没有一个秘密呢。
祝余吃完饭,准备到洛城四处逛逛。
洛城中间有一条河流,河流不宽,却也能同时行上四个船。
河流两岸是邻水的酒家和花楼。每逢佳节,那夜晚便好生热闹,张灯结彩将这河水染红,那粼粼的波光一反射,仿佛飘着一层红红的花朵。
所以这河被命名曰:花水河。
花水河还是洛城人家婚嫁的重要的一环,倘若洛城西边的姑娘要嫁给东边的男子,那东边的男子需是亲自撑上一只船,在洛城人的目光之下将自己心仪的姑娘带到东边去。
虽然这些年又建上了许多桥,但是人们仍旧喜欢按照旧习操办,也许是因为那份仪式感吧。
祝余走走停停有好一会儿,不过今天书院下午休息,大多学子都会成群结队地去放放风。
“天气这么好,甄辛也真是的,偏偏要待在那小屋子里。”祝余一个人无聊,平常都是甄辛陪他,没想到中午吃过饭之后,甄辛又喂了他一碗闭门羹。
“嗯?”祝余轻轻诧异一声,前面分外热闹,便快步走上前去。
走近了才看清这酒楼的牌匾:花水楼。
以河名命楼名。不过,看着楼上的丝竹管弦,莺莺燕燕,怕不是......
祝余从孟家领养已经将近八年,十六岁了。梅镇许多他这个年纪的人都已经娶了妻子,不过对于祝余来讲,可是从未进过这种地方。
“有点好奇。”祝余的大眼睛晃了晃,身上的银两倒也足够,下定决心暗暗道:“我就看看应该没什么问题。”
抬腿进去,马上便有一个画着淡妆的女子招呼祝余,而且一看祝余身上的衣服便认出来他是玉麓书院的学子。
“来吃饭的?”那女子笑盈盈地看着祝余,顺便给祝余让了一条道。
祝余从她身上闻出一种清香的味道,与那些庸脂俗粉完全不同。
单论相貌绝对与自己那两位姐姐是一个层次。
但与孟欢和孟妍又不一样,比起气质的话,还是稍逊一筹。
即便如此,祝余也有些吃不消,红着脸点了点头。
那女子瞧了祝余那神色,觉得有些可爱。翘起兰花指,点了点他的头:“小小年纪不学好哦。”
祝余一下子被吃得死死的,恨不得夺门而出。
“好啦好啦。”那女子一笑,不再调戏祝余,拉着祝余的衣袖,登上了二楼,一边走一边说:“姐姐这里可不是你想得那样哦。”
“得了吧你。”祝余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
“弟弟你可别不信,很多你们玉麓书院的学子都来我们这玩呢!”女子登上了二楼,指了指靠窗户的那一排说:“喏,那个人跟你一样是玉麓书院的,也是新来的呢。”
祝余循着她玉指看去,发现还真有一个学子靠着窗户。
祝余眯起眼睛,觉得这人好生眼熟,于是走上前去。
看清了那人的样貌后,祝余被气得火冒三丈。
竟然是甄辛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