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化验室。
明澈的灯光从窗口透射出来如一方剔透的水晶镶嵌在黑幕之中。
晶莹包裹的室内却是一片惨白。
墙边放着一个冷冻柜,底部的风扇咕咕作响,柜子里面盖着一张白布,白布下面是那具烧焦的女尸,快要破茧而出似的同冷冻柜一起颤动。
屋内的暖气开得很大,冷冻柜四周冒出的寒气在热流中凝结成雾,袅袅环绕着尸体。
在离冷冻柜不远的地方是一个实验台,正上方挂着四十瓦的方形节能灯,越至深夜越明亮,桌面上还开着一盏纯白色的台灯,光线正对着的地方是显微镜的镜头。
叶青正坐在实验台前聚精会神的观察显微镜下的样本。一旁站着的人是旅洁,两指正不停的捏揉鼻梁提神。
阵阵鼾声在这旷幽的环境中此起彼消,声源躺在冷冻柜端头挨着的沙发上——别乐睡得正香。
三人在梅朵家吃完饭后并没回家休息而是带着从任真妈妈家里取来的样本直接去了化验室。
到时已是深夜。
从制样到出结果足足等了两个多小时。叶青终于伸着懒腰从座位上站起来,如释重负的告诉旅洁:“旅姐结果出来了。”
“怎么样?”旅洁显得有些焦作。
“按照你的要求我把从任家取来的样品一一作了比对,收获还真不小,首先你看这个。”
任真指着密封袋中一根黑色的长发。
“它的主人与任教授的DNA相似度为百分之九十八,测得的年龄约为六十岁,无疑是任家阿姨的头发,可以证明与任教授之间的母女关系。”
她又拿起另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一根很粗但已白了半段的短发。
“你再看看这个,测得的结果与死者唯老师的基因信息完全吻合。”
旅洁的思绪又回到昨天,为了便于叶青做事,她一直用各种问题来拖住任真妈,这些样品的来源地就是她家的卫生间和卧室。
事实摆在面前,旅洁得到的不是兴奋而是无比的失望,一个是自己引以为傲的恩师,一个是自己好友的妈妈,没想到他们却弃伦理道德于不顾,背叛可怜的唯师母。
任真妈的那句话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
“他说自己离了婚”
想到这点心里好受了许多,不过另一层阴霾又浮上心头。
任真妈会不会因爱生恨,她才是真正的凶手?
不对。
旅洁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如果她是凶手,顶多就是把唯老师推下楼,怎么会去抽取他的脑桨?
那会不会是她和自己的女儿共同作案?
也不可能。
因为任真当时根本不在现场。
如果这些都被排除,而这个案子又与任真母女有关,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买凶杀人,而其它的所有证据都是故弄玄虚。
也不对,那报案人又是谁?那个与她们有着相同基因的女尸又是谁?
旅洁双手搓着面颊,这团乱麻搞得她头晕脑胀。
“旅姐”叶青轻轻唤她,等她抬起头就指了指手机上的时间。
“怎么都已经三点半了?”旅洁看了看自己的手机道。已过了困倦的极限,她好像觉得身体又复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