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教练是一位中年大叔,姓冉,看那样子40出头吧。他身形高大,赘肉也多,往你身边一站就有一种肉山压顶的感觉,走起路来地动山摇。
每次看到他时我的心里都在臆测,如果放一条臭蛆上去,从他的脚底爬到头顶,至少得花上两天两夜,能活活把条臭蛆给累死、饿死、渴死。
周末一到,练车的人就特别多。光冉教练这一组的学生足足就有八个。
每轮等下来,我早已哈欠连着天,和周公一起荡起了秋千。所以,每次到我时都处在沉睡的边缘,跑不了总能听见教练的咆哮。
“易子归到你啦,一天到晚只知道睡睡睡,有没有看清楚呀,别人是怎么开的?”然后我就一边打哈欠一边揉眼睛,一边上了教练的车。
若是他一直在车上还好,如果这个时候,他起身上了个厕所又或者抽了支烟,我先上的车就会发现,等到他钻进来的时候,整个车就一闪一闪,足足矮了一头下去。偶的天,这大的,得浪费多少汽油啊!
萎靡不振的等上半个小时,上车去练却不到五分钟,哪能学到多少东西。
虽然就是松离合、踩油门、打方向盘,感觉也没多大事儿,可我那车开得要么像箭乱飙一通,要么像蜗牛怎么也爬不动。
冉教练那张肉脸直接揉成一坨,骂声就来了,像是打雷。
“易子归你到底是蠢材还是流氓。”
这是总结语,一般情况是这样的,当我傻不拉几一踩油门就到底的时候,他就会骂,以为你在开飞机呀,你就是个流氓,而当我被他骂得不敢踩油门的时候,他又换一种骂法,你胆子怎么那么连油门都不敢踩,你开个鬼呀?
嗯,承认我的脸皮不薄,可好歹也是一个女孩子吧,被这样洗刷来,洗刷去,总归还是很伤怀。
不知,这一切都被萧河悄悄看在眼里。一番心疼下来,他就要去找那堆肉山理论理论。
等我战战兢兢的踩死刹车时,他已经走到教练窗边,手在车门旁悄悄捏成了拳头。
这种情况下他的眼睛定会胀得血红血红的,自己的男人自己最清楚,他肯定又像念书时一样为了我要和别人大干一场了。
自己的男人自己得保护呀,别说他现在身体抱恙,万万动不得气,就算他处于身强力壮的巅峰时刻也定不是眼前这堆肉山的对手。
所以,好汉绝不能吃眼前的亏,我飞速下车,假装亲密,跑过去握住他的拳头,用自己的温柔抚平了他的怒火。
“小归归,走,咱们不在这里学,找驾校退钱去。”怒火熄了,他却仍旧甩出一句狠话就要拉我离开。
这个时候走过来一个黑乎乎的小男人,神神秘秘的将我俩叫到一边,说道:“你们这样不行,得给教练点好处。”
我俩膛目结舌,不就学个车吗,还得给教练好处,这是哪门子的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