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陈扶风坏笑,摸了摸夏芙蕖的发髻,“我是怕你太喜欢,当场以身相许。”
“陈扶风,你是对自己几斤几两有什么误解吗?”夏芙蕖送了他一个白眼。
有一件事,陈扶风一直很郁闷,蕖儿是不是还没开情窍,每次自己说喜欢她,夏芙蕖都像听到别人问她‘你吃饭了吗’一样。而且,夏芙蕖对自己的热情,远远不如对味全楼的烤鸭高。
......
这天,陈扶风踱着步子走到兵仗司,姑姑给的金斛珠两日前送到了,估摸着时日,今天大概差不多了。
“平王殿下。”兵仗司的人看到陈扶风,已经改口叫王爷了。
“刘大人。”陈扶风拱了拱手,“我想来问问,托司里打铸的东西怎么样了。”
“殿下请跟臣来看。”刘大人引陈扶风进了司内。
“殿下小心脚下。”兵仗局一向不修边幅,没用完的金银铜铁,零零散散的放了一地,需要用什么的时候,直接在脚下挑。墙壁上糊满了煤灰,借着灯火,看得一清二楚。
一路上听到的都是乓乓乓的打铁声,又转过一个弯,到了铸剑的隔间里。
铁匠一下一下的打磨剑刃,上好的玄铁,打出来的声音,可比乐声。
“铸剑有三步。先要用炉火熔铁为水,去除材料中的杂质。然后将铁水铸成模型,经过九九八十一天的打磨,刀刃渐锋。这最后一步,就是淬火。”刘大人是因为喜爱兵器,才来了兵仗司。
话音刚落。陈扶风就看到铁匠将烧红的剑刃放入冷水之中,伴着滋滋啦啦的响声,霎时眼前一片白烟弥漫。
片刻之后,烟散,剑成。
两把剑均以玄铁做刃,大一些的那把,剑眼处是仙鹤,周围以云纹点缀,另一把小一些,剑眼处是芙蓉,余处以水纹修饰。
两颗金斛珠镶嵌在剑格中央,其光可比日月。
剑首系一条红绳。陈扶风想了一会儿,他没在图纸上画这个东西啊。
“这绳子是辟邪的,铸剑的规矩。”刘大人看出,陈扶风盯着红绳的眼神,倍感嫌弃,解释道,“殿下嫌碍事的话,过了本月十五,再解下来就是。”
“这样。”陈扶风会意,作揖道,“多谢刘大人了。”
然后从钱袋里拿出一锭银子,交到刘大人手上。
“殿下客气了。”刘大人笑嘻嘻的接过,朝里面大声喊,“给殿下用最好的锦盒装起来!”
过了十五,陈扶风思量着,那就再等等,扯了红绳,就能交到蕖儿手上了。
......
夏季燥热,每逢这时,杜若水总是睡不安稳。
怕打扰夏青云休息,杜若水悄悄披上外衣,到凉亭中坐了一会儿。
杜若水半睁着眼睛,看到北天处,有流星划过。
她清醒了几分,念叨着。
“紫微垣,流星现则内宫有丧,星象异则内宫不宁。”
“怎么了。”夏青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杜若水被他吓得肩膀一抖,回过神来的时候,夏青云已经走到了亭中。
“把将军吵醒了。”杜若水抱歉的笑笑。
“没有。我本来睡得就浅。”夏青云又给她披了件外衣,关切道“你体质弱,小心着凉。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有。”杜若水摇摇头,“可能天气太热了,有些心神不宁。”
“正好明天休沐,我陪你去茯苓堂看看。”
“好。”杜若水莞尔而笑,但愿是她看错了。
当晚,四更天的时候,宫中果然生了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