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漆黑,只有几盏烛火亮着。
夏芙蕖瘆得慌,皱了皱眉头,怎么到处都阴森森的。
她闭上眼,凭着直觉,摸到了陈扶风的寝殿。
偌大一个宫殿,只看到漆黑一个轮廓,陈扶风愣愣的坐在榻上,手里攥着这几天夏芙蕖写来的信。
“陈扶风!”夏芙蕖冲上去,揪住陈扶风的衣袖,把他拉下来。
“我让鸽子传的信你看到了,为什么不回信。”
陈扶风歪着头不看她。
“说话啊,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我还以为你死了。”
夏芙蕖刻意压着声音,陈扶风听得出来,她生气了。
蕖儿那么好的脾气都让他惹怒了,自己果然就是个废物,大概真得没救了。
陈扶风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说了几天来的第一句话。
“蕖儿,你走吧,别再来了。”
陈扶风推开面前的人,怕伤到她,所以用的力很轻。
“为什么。”夏芙蕖红了眼睛,觉得委屈,陈扶风以前从不用这么冰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这人知道私自进宫看他多危险吗,他知道自己摸黑进来的时候多害怕吗,他知道自己出去可能会被人发现吗。
“我会连累你的,会连累夏府的。”陈扶风哑着嗓子,沉重的说。
“我不怕你连累。”夏芙蕖抓住他的胳膊,这个人怎么就不明白,怕的话,她还会来吗。
这个傻子,就因为这个才不回信给她?
“可我怕。”陈扶风拂开她的手,心如死灰。
夏芙蕖沉默了一会儿,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在寂静的宫殿里,响的清脆。
“我不认识你。”夏芙蕖狠声道。
陈扶风吸了吸鼻子,苦笑。
这话落在心里,戳开了一个洞,可他还是执拗道,“这样就对了。蕖儿你......”
陈扶风本想说,你就当从来没认识过我。
“呵。”夏芙蕖冷笑了一声。
“我认识的陈扶风,严冬酷暑几年如一日的练功,他会因为领悟不到剑法的诀窍苦苦冥想,他连刀枪不长眼的战场都不怕,他八岁的时候,把我从天牢里救出来......”
夏芙蕖不想哭,可是眼泪就是忍不住,从脸上滑下来,越说越难受,“你不是他,他不会遇到这点事就经不住。”
“黎王殿下,爹爹,姑姑,程大人,他们都在想办法,你在这里装死,你对得起他们吗!你以为和你撇清关系,然后看着你出事,我们就好过了吗!”
“蕖儿。别哭。”一滴泪落在手上,从滚烫到冰凉,陈扶风揽过她。
相识多年,这是夏芙蕖第一次在他面前哭,陈扶风心疼。
“那时在天牢里,我相信你一定会找人来救我。”夏芙蕖住了泪,一字一顿的说,“你不知道,天牢里面很黑,可只要想到你不会放弃我,我就不怕了。”
“现在换我在外面了,我们会有办法的,你相信我。”
“对不起。”陈扶风拍着夏芙蕖哭得一起一伏的背,“对不起,蕖儿,我相信你。”
“为什么不点灯。”夏芙蕖从他怀中撤出来,抱怨道,“这么黑。”
“宫人们来问过,看我不说话,就没有点。”陈扶风解释,勾起了一边嘴角,小时候伺候他的宫人都不知调去哪里了,拜高踩低,他在小时候就习惯了。
“对了,蕖儿。”陈扶风眼睛转着,想到陈婧走之前交给他的东西,“你帮我告诉大哥,我房里有个暗盒,姑姑走之前,留给我了一封信,让我遇到棘手之事的时候再看。”
“好,我现在就去。”夏芙蕖听后,笑了起来。
“万事小心。”陈扶风握住夏芙蕖的手,担忧道。
“你也是。”夏芙蕖紧紧的回握了他一下。
......
“将军,黎王爷来了。”
夏青云起身出去迎。
“夏将军。”黎王匆匆进来。
“王爷,快请坐。”夏青云又差了人去程府,“有什么情况。”
“今日下了朝,父皇召我去了御书房。”黎王的脸色比前些天好看了几分,“父皇让我想办法,送扶风出宫。这些天,父皇把扶风关起来,不让人探视,其实也是为了他的安全考虑。”
“好。”夏青云点点头,“只要皇上首肯,一切都好说。”想了想,脸色又暗了下来,眉眼凝重,“可是,去哪里安全啊。”
“我正是来找将军商量此事。”黎王也没想好,要送陈扶风去什么地方。
“将军,将军,小姐不见了!”青儿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说,她去给夏芙蕖送晚饭的时候,发现屋子里是空的。
“什么?”夏青云心下一惊,料到她肯定是进宫去找陈扶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