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想念弟弟,所以一个人活出了两个人的生命。
“谢谢你。”大师兄突然说。
“谢我做什么。”陈扶风受宠若惊。
“师弟们怕我伤心,从来不提他。”大师兄看着陈扶风清澈的眼睛,“可我有时候,真的很想,和别人聊一聊他。”
“以后大师兄想说话,可以找我。”见到大师兄后,陈扶风感受到了那种,就像夏芙蕖一样人见人爱的感觉。
“好。”大师兄会心一笑。
“对了,大师兄,我们去什么地方?”陈扶风这才想起来问。
“带你去泰和岭。”大师兄看向前方。
“这不就是泰和岭吗?”陈扶风踩踩脚下的土地。
“泰和岭不是一座山岭。”大师兄勾起嘴角,给他解释,“泰和岭是一片竹林,本来叫泰和林,后来师父觉得气势不够,就改成了泰和岭。”
这样叫着叫着,外面就都以为泰和岭是白云山上的山头了。
“原来是这样!”陈扶风恍然大悟。
“师父!”两人来到泰和岭前,对太虚道人行礼。
太虚道人二话不说,把手放在陈扶风肩膀上,稍稍用力。
陈扶风没有防备,被一把推进了竹林。
他转过头,眼中略带惊慌,刚想开口询问,面前的竹林移动起来,在他面前形成了一道与外界隔绝的屏障。
竹林外。
“你也见识过这竹林阵的威力。”太虚道人笑道,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翟孟,你说这小子,他能撑多久?”
“小师弟天资在常人之上。”翟孟称赞说。
“天资,倒还不是关键。”太虚道人是个踏踏实实的人,“他的根基稳,假以时日,可得真传。”太虚道人对最得意的大弟子说,“可他心有杂念啊。想要赶上你,恐怕得费一番功夫。”
“师父谬赞了。”翟孟谦虚道。
“这些竹子,种下的前四年,能长一寸就不错了。”看向眼前郁郁葱葱的竹林,太虚道人碎碎念道,“可到了第五年,他们每天疯狂的生长,仅用一个多月,就能长到十五米。其实这是前四年,在地下扎了一百米的根啊。”
“以后你就带他来这里练习吧。”太虚道人吩咐说。
“是,师父。”翟孟应道。
“就看他能不能,熬过最初的那一寸了。”太虚道人眼中有期待的光。
泰和岭,集天下所有奇形异阵于一林。越往后,阵法越难。
陈扶风今天见得,还只是小打小闹而已。
从泰和岭出来的时候,已是傍晚,阿鸾在竹林前等着他,她看陈扶风果然是带着一身伤痕走出来。
“喂,这药给你。”阿鸾听说陈扶风来泰和岭了,特意去找了金疮药。
“谢谢。”陈扶风擦擦手上的血迹,接过来。
“哎,二师兄要我给你的。”阿鸾把包袱丢给他,又拿出一封信,“还有这个,从都城寄过来的。”
一看信封,就知是夏家专用的。
陈扶风拿到信,瞬间忘了伤口的痛,满怀期待的展开。
只有几行字,他看下去,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凝固。
愣在原地,阿鸾怎么喊他,他都不做回应。
陈扶风心里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垮了。
他疼,像剑刺穿肋骨那样疼。
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这是从他有记忆,最后一次哭。
“扶风,我爹出事了。
我们过几日便要离开都城,
以后不能给你写信了。
对不起。
你要照顾好自己。芙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