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蘅的笔尖顿了顿,“再等等……或许今夜注定无眠呢……”
芍药不解,却不再多劝,仍退了开去。
窗外的冷风似越来越大,吹得窗棱啪嗒作响,玉梨正要去关窗子,却听见园子里有些不寻常的动静。
“这又是怎么了,好生吵杂的样子。”
玉梨推开门出去,在清芜居门口张望了一回,回来有些慌张,“小姐,不好了,好像出事了,那边有许多灯火,仿佛是朝着咱们这里来的!”
云蘅终于搁下笔,眉眼却清亮无比。
“芍药替我着厚衫,今夜风大!”
芍药连忙取来一件披风正要给云蘅披上,却被她按住了手背,只听云蘅冷静地吩咐:“芍药,你马上去向云轩外守着,若是一个时辰内,见不到玉梨去唤回,那便是我出事了。记住立即请祖母前来相救,若我未猜错,到时我若不是在祠堂便一定在戒行堂!”
芍药担心地咬着嘴唇,“小姐,你没事吧?”
云蘅笑着摇摇头,“我无事,你快去!记住我的话!”芍药点点头,虽忧心但神色坚定,“小姐,放心!”说罢奔出后门,朝着向云轩疾行而去。
芍药前脚刚走,院前的大门变被敲得咚咚直响,震得门直颤,可见敲门的人有多么粗鲁,“开门开门!快开门!”
玉梨刚一开门,许多人便呼啦啦地涌了进来,为首的正是云兰蓉的大丫鬟苏荷和奶娘秦嬷嬷。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玉梨厉声喝问!
苏荷冷冷一笑,那笑容里有些幸灾乐祸,“你们做了什么好事,自己个还不知道吗?”
玉梨指着苏荷叫道:“你又在胡扯些什么?”
秦嬷嬷冷冷道,“莫要废话啰嗦,二小姐如今危在旦夕,且将清芜居一干人等绑了!”身后忽地涌出许多家丁,手上捧着绳索。
有的已经拽住玉梨,直将绳子往她身上捆,玉梨拼命挣扎,却毕竟是女儿家敌不过那些家丁。
“死老婆子,你凭什么绑我!”秦嬷嬷眼一横,一掌便甩过去,“小蹄子,现在还想横!待会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哦?”一个幽凉的声音响起,“秦嬷嬷是想要谁死呢?我还从不知嬷嬷有这么大的本事!”
云蘅从屋里出来,肩上还披着一件半旧的素色斗蓬,面对如此阵仗居然平静地不同寻常。
秦嬷嬷冷哼一声,这正主儿总算是出来了!她垮着脸不甚尊敬地说道,“今夜二小姐突然腹痛昏迷,现在还未醒转,大夫说是中了毒!”
玉梨急得叫道,“你什么意思,难道是我们下的毒?”
秦嬷嬷阴沉沉地望着云蘅,“三小姐说呢?大夫已经检查过了,正是三小姐的那碗参汤里藏毒!”
云蘅一哂,“笑话,这山参本是熬给我娘的,是我那二姐中途抢了去,难道我会下毒给阿娘吗?”
秦嬷嬷却恻恻一笑,“奴婢也是奉了夫人的命令来押人的!这些话还是请三小姐说给大夫人和云相爷听吧!来人——”
“将三小姐押去戒行堂!”
果然——
戒行堂,专施家法府规之处。看来这是要直接将她治罪了!
旁边的小厮举着绳索却犹犹豫豫不敢上前,这可是云府的三小姐啊,端的是厉害,前些时候望黍堂之威仍叫人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