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智慧。”

彭透斯眼珠一转：“老人家，你就和我说说吧，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很有智慧的人。”

老人笑了笑，“这样吧，我给你出个题目，你要能答上来，我就告诉你。”

见彭透斯点了点头，那老人竟唱了起来：

“坟中安葬着丢番图，多么令人惊讶，它忠实地记录了所经历的道路。

主神给予的童年占六分之一，

又过了十二分之一，两颊长胡，

再过七分之一，点燃起结婚的蜡烛。

五年之后天赐贵子，

可怜迟来的宁馨儿，享年仅及其父之半，便进入冰冷的墓。

悲伤只有用数论的研究去弥补，又过了四年，他也走完了人生的旅途。

终于告别数学，离开了人世。”

老头唱完后，脑袋朝彭透斯转了过来：“现在问你，丢番图活了多少岁？他儿子活了多少岁？他儿子死的时候丢番图多少岁？”

彭透斯愣在了浴池里。过了好久，他才憋出这么一句：“丢番图是谁？”

老人说道：“我哪知道，总之这首歌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

彭透斯一脸无奈：“那你会算吗？”

老人摇摇头：“不会，但我至少知道答案。”

彭透斯咬着牙，拼命思索着这几者的关系和那些数字的含义。然而头晕脑转了好一阵子，他只得无奈放弃：

“我不会！但是这和你说的那种事情没有关系吧！谁家里的矛盾需要这种东西来解决？”

老人大笑了起来，等他笑完，却是又叹了一口气：“看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就和你说说吧。其实这件事和我没什么关系，但我听说了后，心里也一直很不舒服。”

“我们所在的这间浴池是瑟索的大富豪克里斯蒂亚诺捐钱盖的，他家的陶坊遍布瑟索和其余几个镇子，这你都知道吧。”

彭透斯点点头。虽说他没怎么在瑟索买过陶器，但是大名鼎鼎的克里斯蒂亚诺陶坊遍布瑟索，他想不知道都难。

“这件事呢，就和这克里斯蒂亚诺的儿子有关，他的婚事出了些问题。我刚刚看到了你，觉得你长得他有些相像，便想起了这揽子事情。”

“克里斯蒂亚诺的儿子看上的是个神官的女儿，两人感情一直很好。神官虽说比不上克里斯蒂亚诺那种富豪，但在七丘也算不错的职位了。两人本来都快谈婚论嫁了，不知道怎的，前些天两人却是要分道扬镳了。”

“这是为什么？”彭透斯愣了一下。

老人笑着摇了摇头：“至于具体为什么，我也是不知道的。可怜的小克里斯蒂亚诺呀，现在每天就躺倒在公会堂的那根廊柱下，甚至有时法官要开庭审案件了他都不走，法官大人只得让人先把他移到别处去。”

“哦，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就是克里斯蒂亚诺陶坊里的一个小工人。”老人笑了起来，“小克里斯蒂亚诺聪明又好学，年纪轻轻就经常来陶坊帮我们的忙，一点也没有富豪儿子的那种架势。”

“多么好的一个小伙子啊，现在怎么却……唉。”

……

两人畅聊了很久，那老人在搓完澡后还邀他去浴室旁边的跑道上走走，但彭透斯还是笑着拒绝了。

家里的阿斯铜币已所剩无几，他得赶在周末赶紧把计划好的事情做了。在与老人道别后，他细细思索着老人所说的公会堂。如果不用冒险、仅靠动动嘴皮子就能赚上一大笔钱币，那确实是笔不错的买卖。

只不过如今的彭透斯阅历尚浅，虽说多读了些书，但他也没自信能处理好这些事。

还是去猎熊吧，虽说危险了些，彭透斯却觉得要比那公会堂的钱币要好赚上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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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塞尔吉亚：七丘帝国地名，当地橄榄为白蜡色，在普林尼的《自然史》第十五卷中有所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