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透斯不禁有些脸红。七丘帝国的歌剧发达，就连瑟索这样的小镇子都有一座规模不小的歌剧院。歌剧院如今的门票也不贵，他现在完全可以消费得起。

但彭透斯脸红就脸红在，他还从未去过这种地方。从前在岛上的时候，他看那些帝国高官们在歌剧院、在竞技场、在赛马场各样的丰富生活，就无比的神往与羡慕。

但法罗群岛毕竟是帝国管辖之外的地方。没有哪个富人会没事在那里慈善建设一座造价不菲的歌剧院，也没有哪个艺人愿意坐上海船奔赴那几百罗里的地方。

虽说赶快点头答应，但彭透斯心里却是忐忑不已。他可不好意思告诉格奈娅自己只是个荒岛上的罪民，所以一直和她说，自己也是瑟索镇上的居民，只不过从小大多呆在家里读书，所以很少出来、很多瑟索的事情都不知道。

就为了这个要面子的谎言，他和格奈娅的谈话往往是胆战心惊的。很多地方他也都是绞尽脑汁、靠着各种智谋圆过去。

而这次歌剧院这种事，他更是觉得麻烦无比。就算自己出门再少，在瑟索呆了十多年的时间一次也没去过歌剧院，说什么都有些不合情理。

不过彭透斯心里还是很坚定的。虽说这样他很可能穿帮，但他平时和格奈娅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很多，也就午餐时和每周一次的召唤课能多说上几句话，这种机会很是难得。

趁着这个机会，他也好多了解了解她的喜好，缩小些礼物选购的范围。

……

赶集日那天，彭透斯很早就爬起了床。为了不在两位女士面前出丑，他穿上了用肥皂漂洗得冒着淡香味的棕色羊毛托加袍和黑色的长筒皮靴，一路上也没有召唤那赫丘利野驴，而是徒步走来。

待走到学院门口、看了看那高大的日晷后，彭透斯有些无语地发现，格奈娅和芙罗娅还没来。他在等了快十多分钟后，两人终于才是嬉笑的出现。

“哇，彭透斯，来得挺早啊。”格奈娅一见面就有些夸张地笑了起来。上下打量了下彭透斯后，她又和他说了些今天天气不错的日常问候话，随后便拉着芙罗娅，慢慢走在了他的前面。

彭透斯有些尴尬地回应着，心里也有些郁闷：自己好歹用心打扮了一下，她怎么就跟没看见一样。

一路上格奈娅拉着芙罗娅跳着走着、一片欢声笑语。格奈娅倒是没有刻意避开彭透斯，甚至好几次回头看看他和他说些什么，但大多数时候，还是两女在前面叽叽喳喳欢快地聊着，留彭透斯一个人在后面默默地走着。

彭透斯也想凑上去说些什么，但她们说的东西彭透斯大多听不懂，想插上几句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学院到瑟索广场的路途虽然遥远，但三人就以这样独特的行径方式一直走到了广场那里。一直到隐约看到那宽大的广场轮廓，彭透斯才有些郁闷地叹道：“这和自己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样啊。”

瑟索歌剧院位于瑟索广场的东面，彭透斯很少前往那里，自然也从没亲眼目睹过它。纯白的剧场呈半圆形，往外延伸至目力难及的远端。大门是用纯白的大理石做成，大开的木门处站着两个穿着托加袍的人。他们一个体态臃肿，一个身形纤细，正站在门口收取着钱币。

仿着格奈娅和芙罗娅，彭透斯也掏出了两个阿斯铜币递给了站在剧院口的那个胖子。看着早已进去、和他招着手的格奈娅，彭透斯笑了笑，跟着她走了进去。

剧场两边是上下阶梯状排列的作为，正中面对着舞台。彭透斯扫了眼舞台，却见上面已有人在说些什么。演员的服饰看起来很正常，和外面的七丘人没什么两样。

彭透斯跟着格奈娅一同坐到了剧场右边的凳子上，等坐下来后，门口的那片嘈杂声渐渐淡去，舞台上的声音才响亮了起来。

格奈娅挨着彭透斯坐下，扫了眼舞台，眼神略微暗淡了些：“是埃斯库罗斯的《阿伽门农》。”

芙罗娅在一旁笑了：“怎么又是这个。”

格奈娅耸耸肩：“唉，算了，这部戏还是不错的。”

彭透斯在旁边唯唯诺诺地笑着，格奈娅在自己心里立刻又遥远了起来。他是看过《阿伽门农》这部剧本的，但从未观赏过戏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