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不停歇的赶路,夏无言与南宫燕终于在日落前回到了将军府。
梨落欣喜地迎接着两人,早早为两人准备好了温热的洗澡水。舒适地洗完澡之后,夏无言连日来的疲惫也一扫而空,她拿出买回的礼物,为梨落准备了南地的绫罗绸缎,引得小翠激动地张大嘴,一整晚都是眉开眼笑。
带回的礼物有为李汩准备的楚国龙形玉佩,为李弘准备的各家书简,还有为李鲜准备的,额,她似乎忘了……实在不知道该送李牧什么,貌似他什么都不太缺,于是她准备写一部三十六计,至于司马尚,她听闻司马尚冬日里畏寒,在阳原时就制作了一个羊皮囊,打算送给司马尚天冷时暖手。
借着梨落点好的油灯和研好的浓墨,夏无言连夜书写一部三十六计,标写了注释,又乱用了一些战例,张冠李戴比比皆是,如暗度陈仓,她实在记不起这典故里的人是谁,就随意乱写了一个人名,朝代皆用在战国之前,这样一来,夏商周三个朝代的能人异士在她书中层出不穷……
刻着刻着,她突然觉得这个年代,动辄几十万大军,很多黔首流离失所,很多次在雁门郡见到面黄肌瘦的牧民被征兵时,心中难受,于是,在三十六计之后,又加了后世游击战、运动战等战略思想,虽然她自己兵法一般,可不代表她不懂些理论。至于,能不能改变什么,她也不知道,总之,自己也算是尽力了,但求个问心无愧就好。
在天未亮时,一部歪歪扭扭的兵书,便书写好了,她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
小眠了片刻,夏无言便带着礼物去见李牧他们,毕竟今日乃是李汩的婚礼,她可不敢再睡下去。回来时没有注意,现在仔细一看,才发现整个李府一片红艳,张灯结彩,一路上仆人匆匆忙忙,甚至都忘了对她拜礼。
大厅上的各个案牍上摆满了吃的,零嘴甜点应有尽有,看得夏无言直流口水。
李汩穿着浅绛色黑边的“爵弁服”,带着一群身穿“玄端”的遂从缓缓走来。
夏无言浅笑一声,冲李汩喊道:“兄长,今日可真是英俊潇洒,也不知要惹多少姑娘侧目。”
李汩惊了片刻,旋即高兴地回头说道:“离妹,你又调笑兄长,看来得让父亲好早些把你嫁出去。你呀,玩野心了,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赶不上呢,哀求父亲推迟几日,可父亲怎么都不许!”
“唉,兄长娶了媳妇,便忘了我,还竟要赶我出门,可怜我一路风尘仆仆赶回来!”夏无言委屈地扶着额头,忿忿地说道。
“哈哈,这不和你开玩笑嘛,你也不看看谁舍得让你嫁出去。”李汩理了理衣裳,大笑一声。
“好了,不耽误你去迎亲,喏,这是送给你和嫂子的,祝你们百年好合!”夏无言拿出两枚龙形玉佩放在李汩眼前,那圆润晶莹的光泽瞬间吸引了李汩的目光,夏无言看得暗暗心疼,那可是花了自己很多财产才买下的,据说出自楚国宫廷。
李汩也不客气,笑着收下,说了一声:“多谢小妹,你嫂子想必也会喜欢的。”
夏无言不由暗暗翻了个白眼,以前温文尔雅的李汩,怎么一结婚就像变了个人,倒有些像那李鲜。
正想着李鲜时候,李鲜突然像幽魂一样出现在她面前,幽怨地看着她,许久,许久才缓缓开口说道:“离妹,下次有这么刺激的事情,记得一定要带我!”
“啊?什么事情?”夏无言迷茫地望着李鲜。
“还说呢,你在阳原一人连败当时三大剑客的消息早已传遍了雁门!那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啊……”李鲜满脸都是仰慕,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夏无言打断。
“一时运气,运气!”夏无言干笑一声,又问道:“父亲呢?怎么没见他?”
李鲜挠挠头,指了指大厅,疑惑道:“刚才还在呢!”
夏无言懒得再理他,负手就往大厅走去,走了几步回头又对李鲜笑道:“兄长,下次教你矛术如何?”
李鲜愣了片刻,眼睛睁大,大声说道:“当真?”
夏无言含笑点了点头,她早知司马尚嫌弃李鲜资质差不愿意教,可她想着司马尚无子嗣,若是矛术能被李家传承下去,倒也不错。
她正低头沉思着,忽然感觉眼前一暗,料想眼前站了一个人,抬头一看,却是李牧微笑站在她面前,今日李牧换上了一件长袍,颇有些翩翩君子之风。
李牧已然开口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嘿,这不想着送父亲礼物嘛!”夏无言尴尬地缩缩手,这个细节落在李牧眼中,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果然还是那个冒冒失失的小姑娘。
“哦?要送我什么呢?”李牧面色温和地看着她,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