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了廖晨风曾经是个镖师,与江南知府的侄子关系甚好,第二日荦舒与画眠的任务就多了好几项。
两人一大早便来到了九曲江边的码头,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到处都是卸货与装货的人。荦舒与画眠穿插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倒也不显得突兀,只像两个需要坐船的旅人。
一路上也并没什么奇怪的事情,直走到码头尾上,才看到一艘包装得过分严密的运船,而且相比同样的船,吃水刻度特别深,仿佛运了什么特别重的东西。
画眠想起洛安那个船夫说,廖晨风他们总是把盐夹在两层沙子中间,自然会比其他货船更重一些。船夫正在绑绳,显然是刚刚到码头,还没来得及卸货。见画眠两个人一直盯着他的船,面上已经有些不自在,偏偏荦舒还开口和他说话。
“这位船家,不知道你是从何处而来?”
“不关你事。”船夫显然不想和荦舒搭话,加快了收拾的脚步,准备上岸离开。
“抱歉抱歉,我没有说清楚,在下是想从江南运一批货物走,不知路线是否合适?”
“前面那么多船,为何不问?”
“船家有所不知,我实在是个很看眼缘的人,况且货物金贵,那些一眼看上去就不得信任的人如何敢托?”
船夫此时倒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狐疑地看了荦舒一眼,“那你从何看出我值得信任?”
“在下刚刚也说了,一是眼缘,二是因为货物金贵,只你这艘船包裹得最好。”
“对不住了,我的船已经被包了。”船家说着便拒绝了荦舒,还自顾自上岸离开了。
画眠等人走远之后,才和荦舒说道,“他是从楚庭来的。”
“眠眠从何得知?”
“我以前在落英宫的时候,曾听宫主说,楚庭有一群特殊的门徒,相信天命轮回,会在腕间刺衔尾蛇的标志,那个船夫刚刚露出来了。而且楚庭的水里盐分高,船身难免结一层白色的盐粒。”
荦舒倒没有观察那么仔细,他直接一脚踩了上去。画眠皱了皱眉,只得在岸上盯着。荦舒掀起盖着的麻布后,把每一麻袋的摸了摸还尝了尝味道,才上岸和画眠说道,“中间是粉盐,上下都是沙子。”
“所以他们用同样的手法,把盐从楚庭运到江南,再换一艘船运回洛安?”
“江南的水路四通八达,不易被抓到把柄。”
荦舒想着廖晨风迟早要把这些盐卸下再运到某个地方藏起来,等下个月初再运上洛安,因此给了旁边的船夫五两银子,和画面两个人钻到隔壁货船的船舱里,守株待兔。
不出半个时辰,船夫果然带了几个人过来,一开始还是疑神疑鬼的模样,估计是看荦舒还在不在,发现没有人之后,便和领头的中年男子说了几句,大步走了过来。
荦舒和画眠对视一眼,想必此人就是廖晨风,身形高大,左脸上还有一道伤疤。算上船夫一共四个人,画眠正在默默计算自己动手的顺序。
等几个人走到船前,她趁荦舒还没反应过来迅速冲了出去,随手拿了一根船上的木棍。
那是荦舒第一次看到画眠和人出手,和每日在院中练武不同,此刻的画眠出手迅速准确,小巧的身形在几个大汉中间显得格外灵活,三两下就打晕了其余几人,只剩廖晨风和她对立。
镖师总是需要点本事的,廖晨风虽挨了画眠的棍,却也成功抓住了她的手臂,却没想被画眠一个侧转绊倒了脚步,再加一肘直击喉骨,便把人制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