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谷西南驻马山,并州道行军总管张瑾正在沙盘上推演。
两日前东岭驻守郓州都督张德政身负重伤,生死未知,行军长史中书侍郎温彦博陷于突厥,唐军在太谷北面已经全面崩溃,再退只会使突厥直攻广武,绥州定然陷落。张瑾一拳砸在沙盘上:“把疯道士带进来,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白风自从被召到长安后整天无所事事,除了刚进城的两日被当做熊猫参观外,就没有了然后。丹派好不容易争取的名声不能被这样浪费,得知突厥入侵的消息,二十来个丹派老道自愿请战奔赴前线,火药监虽然名义上归兵部管辖,可兵部尚书自己都记不起有过这个部门,一纸调令就将白风划入并州道。张瑾拿刀二十年,从未听过火药能杀人,把这帮道士划入疯子行列,扔后营帮战死的士兵超度。
看到白风被带入军帐,张瑾咬着牙问:“你有几成把握,再败我就只能撤出太谷,绥州一带会变成突厥马场。”
白风信心十足的说道:“所携火药记二百三十斤,引火之后能盖三百丈方圆,狼骑若至,十不存一。”
“好我就信你一次,如若失败,我先斩你再行自尽。”张瑾决定豁出去一次。
“传令,金泉,行州二府驻山南路口,马隘,长谷,泉谷三府明日随我出战,郓州二府并辅兵三营为白风所辖,行军副长使王得功升为监军。”张瑾一连串的军令开始执行,白风则带着分属的军士开始埋设火药......
突厥的欲谷设觉得很奇怪,自己明明已经将太谷北面的高地全部占据,唐军只有不到七千人想凭借一个小小的山头固守吗?往年自己南下时总是碰上这样的疯子,明明知道打不过还要死守不退,害得勇士们只能砍下头颅领赏,有用的男奴都抓不住几个,还是大唐的女奴好,皮白肉滑,又没有虱子,就是太容易自杀。自己昨夜享用的两个女人已经死在了帐篷里,用切肉刀割喉而死,欲谷设记得这两个女人好像是上一个村子里长的女儿。挥挥手让亲卫把尸体拖出去,亲卫又送来来两个新捕获的大唐女人......
第二天一早,张瑾带着三府两千七百战兵在突厥营门挑衅,欲谷设觉得很郁闷,昨夜还像羔羊一样的两个大唐女人,居然想趁自己熟睡时杀死自己,虽然被门口的亲卫砍成了两段,却在自己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唐人现在竟然来挑战,欲谷设觉得自己坐不住了......
张瑾带的只有六百骑兵,为了让自己败的更快点,就把两千步军放在了一里半外,领头的是自己的副手李高迁。“一旦败退,你带着人有多快跑多快,一定要跑到白风设的圈子里,倘若我战死,你就别管骑兵,立刻回营西撤与李道宗会和。”这是张瑾对李高迁交代的诀别话。
看着前面送死的骑兵在不住的挑衅,李高迁觉得眼睛进了沙子。
欲谷设懒洋洋的骑着马出了营门,六百多骑兵不够自己亲卫的一个冲刺,至于远处的步军应该是来收尸的。一个亲卫领命带着千人队向唐军发起了攻击,唐军的将军竟然带人突出还射了自己一箭。欲谷设大怒,带着大营剩余的两个千人队冲向唐军。
“撤。”张瑾回身高喊,刚才的一次冲杀自己损失了不下两百骑兵,要不是为了引诱欲谷设大军,这两百人可以不死的。
欲谷设的骑兵在后边追击,前边是逃跑的唐军骑兵,再前边是跑得更快的唐军步兵,突厥人觉得这是在抓兔子。
唐军的骑兵不断分出小队阻止突厥的追击,哪怕只有十几人都敢拿着横刀向后杀去,虽然只是片刻便被突厥狼骑撕碎依然无怨无悔。
李高迁跑不动了,离白风设的火药圈只有几十步,但自己的双腿像长在了地上,半步都动不了。回头望去,张瑾正朝自己高喊着什么,剩下的骑兵已经不足二百了,又是一伙骑兵离开大队向后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