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孙思邈早上已经交代老嬷嬷,再水米不进,可以准备后事了。
两个老嬷嬷不敢当这苏捷舒的面哭,只能跑出殿外默默流泪。
侯大宝和侯方找过来时,老嬷嬷刚擦完脸,准备进屋守候,看到侯大宝过来就在门口等着。
“来了,去看看吧,兴许明日公主就.......呜..”老嬷嬷不说还好,一说就忍不住。
侯大宝顾不上劝慰了,先跑进屋里看九江的状况。
苏捷舒依然像石像般一动不动,侯大宝低声行了个礼就转身看九江,小丫头左脸覆盖着一层黑糊糊的草药,右脸白的像石灰,眼睛紧闭嘴唇发黑,如同刚推出手术室的急症病人。侯大宝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嫌,伸手握住九江的小手,手心是冰凉的,只有靠近手腕的地方传出一阵细微的脉搏震动证明她还有生命。
侯大宝对内伤的理解甚至不如医学院的小护士,半点法子都想不出来,只能坐在那发愣。
孙思邈进屋来喂药了,看到侯大宝还抓着九江的手不放,只能摇头苦劝:“公主伤势乃非老道所能,如今全凭公主自己在撑着,可要是再不进食,怕是撑不了多久,老道再灌一次汤药试试,你也莫要再徒费气力。”
侯大宝记得云南白药面粉里有个丸子,号称是保险子,小时候自己从树上摔下来肋骨都断了,还会咳血,医院说是有腹部有淤血,要开刀,可家里哪来那么多钱。还好老爹有个做中医的朋友,让买了三瓶面剂白药,把里边的丸子取出来,一周吞服一粒,结果一个月后竟然好了。至于丸子是什么制成的自己不知道,光晓得里边有三七这味药材。
药还是灌不进去,顺着脸颊流到九江的脖子上,侯大宝连忙帮着擦拭。
“孙神仙,三七这味药你加进去了吗?”侯大宝已经开始病急乱投医。
孙思邈显然没听过这名字:“何谓三七?”
侯大宝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能求着老孙带自己到宫中的药库去找。
孙思邈觉着侯大宝是得了失心疯,但看在他帮道门这么多的份上,还是带着他往药库走。
老孙可谓是当代大唐第一神医,宫里的人谁不认识,听说他要来找药,立马打开库房,连腰牌都不查验。
皇宫药库跟后世篮球场差不多,老孙叫来管事太监带着侯大宝寻找。
“找黎州昆州,撩子部一带进贡的药。”小侯着急的喊。
管事太监带小侯走到角落的木柜那,还贴心的送来一盏灯笼给照亮。
侯大宝搬着凳子爬上爬下,连孙思邈都过来帮忙。
“应该是这个吧?”侯大宝拿着几坨像胖人参一样的东西爬下凳子,库房里光线不好,只能拿到外边看。
管事太监拿来账册让孙思邈画押,老孙二话不说就办了,站在门口等侯大宝鉴定。
扯一根须子吃下,苦后发凉发甜,用力扣开表皮,里边发青。
“就是这个,快看看。”侯大宝发出尖叫。
孙思邈拿着三七仔细观察,然后又扯了一根嚼半天咽下,皱着眉头思索一会才说:“药性不明,切不可轻易尝试,待老道亲自服用方可知晓,这药你是从何得知,南蛮之地府兵都甚少踏入,你一个娃娃......唉,老道不问也罢,军中伤病之法皆是你所创,又何况这区区药材。”
侯大宝有些着急:“您赶快熬药试试药性啊,公主那边都这样了,如何还能拖下去。”
老孙无奈地说:“方才你亲眼所见,公主汤药不进,老道就算急又有何用。”
侯大宝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上,脑子不断想着---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侯方这时已经寻了过来,拉起侯大宝说:“陛下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