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山听得女儿这解释,苦笑不已,看了床上那人一晚,又瞥一眼桌子上的宝剑,接着叹了口气。
“唉,阿爹我也不知道,看他打扮,还有这剑,应该是江湖中人吧。”李大山说完又瞥了一眼桌上的宝剑,眼底露出隐隐的担忧。
“江湖?江湖是什么呀?”婉儿拖着腮,仿佛在自言自语。
李大山看着自己的女儿,笑着说道:“江湖就是有江河湖海的地方,那里面有鱼有虾还有乌龟王八,而且还有像你这样喋喋不休烦死人的小麻雀。”
“阿爹~”婉儿听出阿爹在取笑自己,娇嗔一声。
“没有,绝对没有,没有娘,没有!这样的!”床上的男子本来呢喃的声音突然变成嘶吼。
“嘭”,竟然直愣愣地坐了起来,双手抱头抓着头发直晃,又“啪”地一声倒下昏了过去,再也没有了声响。
吓得李大山和婉儿一时间愣在原地,目瞪口呆,李大山首先回过神来,起身走上前去探了探那人鼻息,还好,还活着,只是又昏迷了而已。
一直到天黑,婉儿一家都睡了,这男子也再没有其他异样,昏迷着。
第二天一大早,李大山就起来了,他总是家里起得最早的人。
呀,人呢,醒了?去哪了?李大山眼前只有空荡荡的床,那原本昏迷的人,哪还有半个影子,宝剑倒还在桌子上,再一看,屋门从里向外半开着,看来,这人是出去,天寒地冻的,可怕出什么意外。
李大山心中一急,拔腿就要去寻,才走出屋门,就看到屋前的人,正是那昨晚还昏迷的男子。
他抱着头,蹲在雪地里,一声不响,任风雪欺凌他的发,他的脸,他的红衣。
听到李大山的脚步声,他才缓缓地转过了头,面色苍白,头发凌乱。
“这是哪?”
他看着李大山,声音如同他的脸色一样苍白无力,但又多了一份冰冷。
李大山听出这人声音里的冷漠,却也丝毫不以为意,乐呵呵地笑着说:“原来你醒啦,这里是猎户村,算上今天,你已昏迷了五日啦,我是初九那天在梅谷背后的山头遇到你的,当时你已昏倒在雪地中,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家在哪里?待雪停了天暖和些,你身体恢复了我送你回家。”
男子听了李大山这答问,突然却笑了起来,笑成了苦瓜,然后苦瓜变得狰狞起来。
“我的名字?哈哈哈,我已没有名字,阮红梅?我是姓阮吗?不是,就连这三个字都是想害死我的人给我取的!家?呵呵,我好像一直就没有过家,哈哈”
然后他又哭了,呜呜地哭,就跟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蹲在雪地上呜呜咽咽。
李大山看着他这个样子,突然一阵心酸,唉,终归也只是可怜的孩子,为何偏偏要作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样子给自己披这层外壳。
李大山走了上去,半蹲下来,轻轻地拍着他的肩头,嘴里安慰着。
“一切总会过去,总会过去的……”
哪有什么大侠、杀手、魔头,除了刀兵锋利些,终究还不都是有血有肉渴望爱与被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