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气上心头,闪身挡在拖行的阮红梅身前,挥起匕首指着阮红梅,怒声喝道:“呵!你这人怎么如此无礼,我们姐妹二人拼死前来搭救你,我姐姐问你话你竟然这样!”
阮红梅头也不抬,眼睛里全是冰霜,冷冷地说了一句“滚开!”,又继续低着头,拖着两具尸体前挪,月明哪里肯让道,就这么抱臂挡着,阮红梅也不绕道,就那样一步一步,向月明直撞而去。
撞上月明柔软的胸腹,却没能撞开,月明此刻又气又怒,就是故意不给他让道,依旧拦着。
阮红梅一次撞不开,又撞一次,直到第三次,他放下两具尸体,站直了身子,盯着月明,冷言道:“你想死么?”
月明听言,心头怒气更盛了,随口出言讥笑:“哈,我倒是想死,不过,看你现在的窝囊样,你有这个能耐么,我呸!”
风,不是夜风,而是阮红梅的劲风,卷雪而来。寒,不是雪寒夜冷,而是阮红梅的杀气。
阮红梅握拳朝月明打去,他的这一拳,尽管身子一瘸一拐,速度却也不慢,带着劲风打去。
“妹妹快躲!”阮红梅身后的明月见这一拳猛气横生,不禁出言劝呼月明躲闪。
月明却不以为意,挥匕冲拳而来,顷刻间,拳至匕到,阮红梅将身子一侧,躲过了匕首,拳变掌劈,重重一掌劈在月明肩头。
月明先前本就受过伤,此刻也只恢复了三分内力,受了阮红梅这一猛掌,直觉体内气息紊乱,肺腑颠荡,喉鼻一腥,启唇吐出一口鲜血,身子歪扭着,就要朝一边倒去,被随后赶至的明月一把扶住。
“妹妹,不可鲁莽!”明月扶住月明,迅速出指点住月明穴道,防止明月体内气血逆流成重伤。
明月可真是气恼无比,既恼月明鲁莽,又气阮红梅无礼,偏偏,她们又不能去杀阮红梅,只能杏眼怒瞪阮红梅,开口道:“你何必如此,我们姐妹也是受人所托,前来搭救你的,并非是有心害你之人。”
阮红梅对明月的话如若罔闻,又低下身子,夹起李大山和茶花的尸体,一瘸一拐地向前拖了去。
明月见他这样,恨得咬牙切齿,却也只能原地跺脚,将气撒给地上的积雪。
阮红梅哪里去管身后二人如何,拖着两具尸体到了屋前,先是把李大山的尸体拖到进屋内,又出来把茶花的尸体拖进去。
在屋内一阵摸索,才找到火石,点了蜡烛,罩上罩子,提着灯笼锄头瘸腿出了门去。
来到自己当初焚衣埋剑的地方,把灯笼置于一旁,借着烛光,挥锄开挖,挖了好一会儿,“叮”地一声脆响,锄头打在了墨麟上,宝剑露土的锋芒瞬间耀着星光烛光闪闪。
锋,泥不掩芒!
阮红梅放下锄头,徒手扒开泥土,取出了墨麟,用衣袖去擦拭剑身上的余泥淤土。
眼中,又流出泪来,葬剑一载,又是几度悲欢离合,刀头剑口的江湖人,终归,逃不过命,哪怕,你已隐姓埋名!
阿爹,阿妈,你们放心,婉儿我一定会救回来的,从今往后,只要我还活着,再也不会让她遭受任何委屈和苦难!你们的仇,我也一定会报,我一定会宰了南山放鹤那个老猪狗!
阮红梅拭去脸颊的泪流,咬牙,心里定了决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