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材瘦小,身上穿着件对他而言肥了两个码的衣服,神色黯淡一直低着头,在亢奋的人群里显得很特别。
他用他那干扁的身体快速地穿过人群,别看个子不大力气倒是不小,有的人不肯让他过,他一把就将那个原比他块头大三倍的人推开了半步。
宋益也跟着他往前挤,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就是赵夺。
身为负责人的李希本刚喊一声“开始”,赵夺就跳上了舞台,在李希本呆愣的目光中一把抢过秃头大哥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而后是第二杯,第三杯,一路横行畅通无阻,以至于被抢了酒的大哥和对桌的金链子大哥都看呆了,只见这个小个子头一仰喉结一动一动,即使是喝水也会觉得撑的量,他就硬是像倒进了深井里,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的感觉。
本来卖力助威瞧热闹的看客们从声音消失到找回声音,再到一声高过一声的“我操”,用时不过一分钟,却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金链子大哥干脆放弃,站那和秃头大哥一起变为观众。
一排酒很快就被喝干并且一滴都没浪费,赵夺却并不满足,转头又看到了另一排,不要命地扑上去继续。
已经有人在讨论这回送车是不够看了,估计得送房。
李希本是认了半天才认出来那是赵夺,他脑袋里“赵夺怎么瘦成这样了”和“赵夺怎么这么能喝了”两种震惊一直在打架,等他回过神来酒都快没了。
“还愣着干嘛,老子酒不要钱的啊!”他抽了陈青次一下,“带人把他轰下去!”
陈青次也是大梦初醒,带着另外两人过去,谁想赵夺力大如牛,只抱着杯子狂喝,一个人竟然拖不动,并且一个抬手就把另一个人推出去老远。
陈青次更是怎么叫他他都没反应,按说赵夺可不是这种人。到这时已经有人瞧出不对,开始窃窃私语,还有人怀疑这是酒吧安排的一次表演。
宋益也视线紧盯着赵夺,从他灌酒时的狂态想到了储物间的那袋洗涤灵。
所有酒都被喝干,赵夺再次寻找,找不到可喝的东西,完全无视身上还挂着个壮汉,毫不费力地向前挪动几步。
“好渴啊。”他开口,声音被掩盖,可口型很明显,他扭头终于看到了李希本。
见他还认人会说话,李希本不知怎么莫名地松了口气。
“渴就喝水去,别在这碍事!”他直觉不敢刺激赵夺。
“不行啊,我等不了。”赵夺做出渴极的样子,不断用手抓着脖子,很快脖子上的皮肉被抓破,出了条条血道。
而他不知疼似的,还在抓,本来富有弹性的皮肤像是被风化了的纸张,轻易就被撕开,引得一部分人开始尖叫。
宋益也皱眉,脖子上血红的抓痕里并没有真的血渗出。
人呈鸟兽状散开,再没人觉得这是表演了。音乐不知什么时候也停止了,空大的场子里只听得到叫声。有胆大的还留在那看热闹,随即被他的举动吓得也闪得飞快。
赵夺冲向了看台,挺高的舞台他直接跳了下来,而本来抱着他的那个大汉这会坐在台上,满头虚汗。
“这人是不是有病啊?”不少人举着相机在较远的地方七嘴八舌。
赵夺还在挠着他的脖子,两只眼睛凹进眼眶,远看像两个黑洞,样子比那些禁毒宣传片里的瘾君子还要可怖几分。
他叨念着“水,水”,横冲直撞。李希本喊着“抓住他”,并身先士卒冲了上来,可成效甚微。
赵夺那瘦弱的身躯里蕴藏着强大的力量,强大到不正常。他见拦着自己的是李希本,这次并没有一巴掌把他甩出十米,只见他微弯双膝,轻盈起跳,整个人从李希本的头顶跳了过去,直线跳起一米八的高度,并且双脚刚一落地就箭一样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