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随从得了霍老大的命令,骑着快马,趁着夜色,不一会便赶到了天龙寺,天龙寺的和尚作息规范,睡得早,远远望去,寺中亮堂的地方不多。
随从栖身下马,三步跨两步越到门口,抓住红色漆门上的铁环,铛铛便是两声,接着又敲了两声,趴在门上听见里面的动静,似有脚步声慢慢传来,往后退了一步等着。
门被一执夜的和尚推开,他跳着一灯笼,睡眼朦胧的看着敲门的随从,道:“施主深夜拜访所谓何事?方丈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罢”就要撵人
随从心想,你都让我明日再说了,还问我干什么呢?
他连上前,推住门口,心知假若此时,直接询问那李郧和吕不良是不是天龙寺的人,定会被这和尚以天色天色太晚,明日再查打发走了,便使了个巧问。
随从道:“不好了!我来这却是有非常紧急的事,此事人命关天,倒不能有半点迟疑”
“令寺的俗家弟子,李郧和吕不良闯了大祸,被人扣下,特地托我来告知贵寺,只有贵寺出手,方能搭救,我也就是个传信的,那二人跟我并无瓜葛,若贵寺不愿去领人,那我这便回去”说罢随从转身就要上马。
“且慢”和尚一听,连忙留着随从,“俗家弟子出事,事宜重大,我这就去告知住持大人,还请施主稍等片刻”
随从从脚蹬上下来,站在门口,道:“那你可要快些”心中想到,若是这李郧和吕不良二人,真是天龙寺俗家弟子,待会确认之后,自会前去搭救,自己随口报个地方也就是了,如若不是,肯定不会去的。
看门和尚报了住持,住持穿好衣服,慌慌张张往门口走去,想要了解情况。
这时代,穷从文富从武,能够在天龙寺拜师的,要么是些有头有脸的公子哥,要么是名家弟子,天下武学门派这么多,为何别人会在天龙寺学习?便是因为天龙寺的额外服务,若是在江湖中滋事,只要不是大奸大恶,违背道德,天龙寺都会帮衬,所以,在天龙寺学武,除了学到武功,还有的,是背靠着的天龙寺的这棵大树。
江湖中人,一个人若是说自己有天龙寺的背景,那么再对他出手就得掂量掂量,自己是否惹得起,一群武功高强,专门替自己金主出头的和尚。
若是俗家弟子向天龙寺求助,而天龙寺却不闻不问,那整个招牌便全砸了,以后谁还在这里学?天龙寺的俸禄,百分之九十都是那些人出的。
这是住持如此慌张的原因。
“你说这帮俗家弟子没事干,天天在外头给老衲惹事!是不是吃饱了撑的?!”住持一边走一边骂到,他今晚本就失眠,刚睡着一会便被叫了起来,如今正在气头上。
执夜和尚接道:“撑没撑着我是不知道,不过他们是富家子弟,肯定是饿不着……”
“你……”住持正在气头上,却见执叶和尚摸不清他话的重点,出气似的对着他吼道:“他们饿不饿跟我有什么关系?!在寺中老衲教他们清规戒律!!一出寺门全让狗给吃了!!到处惹事生非!!”
天龙寺住持,任护寺之职,全凭一身过硬的武功稳做这个位置,脾气嘛,实在是不敢恭维。
被这一骂,执夜和尚敢怒不敢言,只得在心里小声骂了句——有病,不过这话是玩玩不敢讲出来的。
“李郧……吕不良……李郧……吕不良……”住持念叨着二人的名字,越发越感觉这两个名字生疏,心生奇怪,自家的徒弟,纵然人数众多,也多少有个映象,偏偏这二人,却怎么都想不起。
住持想着想着便停下了匆忙的脚步,他站住摆了摆手,道:“去拿下名谱,待确认一下这二人,难道我记错了,这名字我竟没听过几次”
执灯和尚听罢,点了点头,小跑着去拿了名名铺过来,住持对了一下,却没发现这二人名字,心里明白了几分,此时快到大门,住持便走到门外,看到随从在等,便道:“我寺中从未收过这二人为徒,怕不是借着天龙寺的名头框你们,既然不是我寺中人,我们自不会管,施主请回吧!”
随从听罢,点了点头:“了然,既然如此,便不打扰秃……不打扰师父们休息了”
执灯和尚关上了门,随从站在门外,走到马旁边,打开马背上挂着的一个竹笼,从中拿出一只花白的信鸽,自鸽子脚边竹筒处,拿出一截卷纸,写下一行字后,又放回去,手握着鸽子,往天上一扬。
那鸽子挣扎了两下翅膀,便飞到夜空深处。
另一面,入云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