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些日子,自皇帝大婚后,顺天府上下可是忙坏了,所有的差役齐出,去抓捕那些违法乱纪之人,直接抓得把牢房都填满了,不够用了。
而张璟的熟人顺天府知府胡维霖更是没得一刻功夫闲下,基本什么事都没做,就是整天在公堂上,去审理那些鸡毛蒜皮的偷抢案子。
渡口上那些巡检司的人,此时要查的,也就是那些在渡口这人流密集处,伺机偷窃的毛贼。
当然,各地都有自己的黑恶势力,他们和官府中人勾结,在这码头上行恶事也不怕。
故而,巡检司的人,抓也只抓那些不被他们保护的外地毛贼,至于其他的本地毛贼,自然不在此列。
终究,巡检司的人就是怕那些灾民个个有模学样的偷窃,把顺天府的治安搞乱,防止闹出民变,至于本地这些受保护的毛贼,他们作恶,都有官府给的尺度,两者之间都有默契,只要事情出得不大,那都好说。
官贼勾结,无论哪朝哪代,基本都一样,这一点到了后世也是如此,地方官府要钱,还有人为他们做自己不能做的事情,而那些黑恶贼子,也要混饭吃,两者苟合,自有道理。
一艘大船缓缓驶进张家湾,立刻引来渡口上,不少操着各种方言的脚夫,争相去渡口口岸等着。
这些脚夫,多数都穿着有些破烂的短褐,明显穷困无比,他们都是靠着卖苦力气,在这张家湾渡口,为南来北往的船商搬运货物为生的人。
当然,若是常年在渡口走动的人,一定会发现,这些脚夫里,多了很多陌生面孔,他们不是别人,都是那些在京师等不到赈济粮食,只能自己找路子谋生的人。
此时,渡口上的脚夫们,见到有大船来,自然高兴,毕竟,这意味着他们又有活计可做了。
不过,有的脚夫兴冲冲的去岸口等着,有的脚夫却没去。
没去的脚夫自然不是傻,不想赚钱,而是他们心里清楚赚不到钱。
他们都是做了几年的有经验的脚夫,自然比那些没经验才入行的人清楚,别看那是艘大船,但是吃水浅,一看就知道没多少货物。
说不得船上的人就能把货物搬走,哪还需要他们?
远处,船头上,望着近在咫尺的通州张家湾渡口,一个穿着锦衣卫百户衣服的高大英俊的儒雅青年,脸上一路北往的疲惫脸色消散,转而化为喜悦激动。
“奶奶个熊的,终于到了,那熊蛮子真他奶奶个熊的不是人,叫老子受这么多罪!”
大概是在船上受了熊廷弼不少气,这儒雅青年爆了不少粗口,一点儿和他身上的气质不相符。
不过,骂完之后,心里气舒服了,这青年眼神越过渡口,看向了京师方向,眼神锐利。
心里面,他暗道:这一次,我许显纯一定要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