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患得患失间,案头的电话突然间响起,那刺耳的声音听在龟田心里,就像是摄魂的丧钟一样,让他六神无主。过了一会儿,他强行止住颤抖的双手,慢慢地拿起了听筒。
“是龟田吗?”一个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是,老师,怎么是您?”龟田听出那个久违的声音正是麻谷川——时任善通寺师团第33混成联队军事指挥教官。
“龟田,我听说了一些你的事情,看来我需要和你沟通一下了。”麻谷川人在河北,其实对依兰的战事很是关心。
“是的,老师,我这边最大的问题就是那伙土匪,除了您走时那一次,到现在又陆续重创了我们两次清剿,我罪不可赦”,龟田低头俯首,很是恭敬。
“何止重创这么简单?损失数百名帝国将士,你只说重创,龟田,你太让我失望了”。
“老师,你教训得对,可是我一直不明白我们的帝国之花怎么会被一伙土匪打败?”龟田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输。
“八嘎!龟田,到现在你还认为那是一群普通的土匪?到现在你恐怕还不知道匪首的名字吧!你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在轻敌!几百名帝国军人的生命,恐怕就是因为你无能的指挥而葬送!”麻谷川很是愤怒。
“你想想,如果只是一群普通的土匪,怎么可能打得那么有章法?而你在进攻青龙寨的时候,怎么就会有人攻击你的指挥部?十几年来有谁敢攻打宪兵大队?这些事件绝对不是偶然,你想过吗?”
“是的老师,学生也认为他们必然有着内在的联系,而在土匪寨子里,也可能有高人指点,但目前确实没有实质的进展和情报”龟田还是说了自己的苦衷。
“你再想想,自从以前东北的国军撤走了以后,除了龙山的匪患,又有什么人还敢与我大日本帝国作对?你一定要好好想想!”麻谷川不愧老谋深算,分析问题很有一套。
“是的老师,学生以后一定会谋定后动,请问老师您什么时候回来?”龟田很需要麻谷川这样的大脑,指挥他拔云见日。
“帝国的将士,要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不是你该问的,你还是想想怎么向大本营那些大员们解释吧”,嘟~嘟~嘟,蜂音响起,麻谷川挂了电话。
青龙寨的临时大厅里,一排排斟满酒的海碗黝黑发亮,一张张严肃的脸庞面色凝重,一副副笔直的身板正襟危坐,但没有人先喝那碗甘醇的烈酒。
“兄弟们,我们青龙寨这几次和小鬼子周旋胜多输少,这是所有兄弟的功劳,也是四位教官魔鬼训练的辛苦结果,更是我们死去三十八名兄弟用命换来的胜利,头一杯酒,我们敬那些视死守山的兄弟!”杨震宇带头端起了酒碗。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兄弟们,一路走好!!!”
吴大用把荆轲歌和大风歌结合在一起吟诵出来,众人一边听着,一边都把碗里的酒静静地洒在地上……
抗日风云迭起,浪花淘尽英雄!
这群在山野里长大的异姓兄弟,经过战火的洗礼,已经明白了生命的意义,更明白了一个道理——
团结,就是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