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凝神想了片刻,须发遮掩的半张脸也变得严肃,继而朗声道:“刘和这小子,年纪不大,也算是有些本事,如真的让他成长起来,得了势力,说不得会有一番作为,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可惜了!”
“当初在洛阳时,袁绍与何进,张罗着让董相进京,才有了后续诸事,想来,刘协已知袁绍,袁术两兄弟,从未将他放在眼中,至于荆州刘表,倒有些勇气,只身入了荆州。”
“益州刘焉,天下间的州牧是出于他口中,才让大汉十三州各自为人所拥,哼,若是说不臣之心,当以刘焉为首。”
“刘表,刘焉这两人,各怀着心思,皆想寻了时机,将对方吞并,与幽州刘和相比,刘表,刘焉坐拥兵甲数十万,怕是强了刘和百倍,若非小皇帝看破了其人心思,也不会只来幽州向刘和求援。”
“至于,兖州刘岱,为人倒是忠厚,又不过太崇尚忠义礼仪,被人设计杀死,让出了兖州之地!如今,兖州被吕布,曹操各占了一半,想来,以吕布头脑,定然做不出这样布置,也不知是何人为曹阿瞒布下这局。”
李儒侃侃而谈,声音中自有磅礴威势,顿了片刻,收敛神色,直望着贾诩,沉沉道:“洛阳时,曹阿瞒曾借了王允的七星刀,试图杀了董相,事情败露,才逃回东郡,这人与朝堂上尸位素餐的一帮废物,有些不同,而吕布此人,虽再三反复,其实不管是董相,还是王允,皆是占了朝堂大义时,才说服吕布归顺,世人称吕布反复,却有极少人看到吕布所忠的,唯独是大汉朝堂,若是我为刘协,我当寻曹操、吕布求援!”
“好!这天下局面,尽皆在文优一言间!”
贾诩抚掌而笑,从其神色中,李儒看到的是赞许,这便说明,李儒是被贾诩从心中认可,才会让贾诩真情流露,先前尚未觉得什么,此时被贾诩称赞,让李儒胸膛片刻间跳动快了几分。
此时,贾诩说话的语气,对李儒,不知不觉的少了阡陌隔阂,施施然自若道:“果如文优所说,刘协叮嘱我与钟繇,若是势不可为,再让我两人去兖州寻吕布,以大将军名号,让吕布救他出了京城,钟繇此人多有书生气,颜面上不敢质疑刘协,私下里觉得吕布为人不堪,徒有勇无谋,便自作主张的在幽州多待了时日,若是钟繇当机立断去兖州寻吕布,说不得刘协也不会被人谋害,燕国城中人只看到钟繇每日以泪洗面,这其中的缘由,怕是只有钟繇与我知晓!”
李儒没有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此等波折。
钟繇此人,李儒是知道的,若是天下安定,四海归心时,钟繇可算是良臣,然而如今天下大乱,以钟繇懦弱性情,哪有什么可用之处!
李儒心中有些不能自定,做势问道:“所以,文和,你.....”
贾诩已不如先前般,与李儒刻意的保持些距离,身躯靠着桌面近了些,一双深沉的眼睛,直让人看不到底。
“文优不必多想,今年刘协新死,天下人,尽在观望,不过,到了明年,怕是会有许多事要发生,我等不胜武力,若要图个安身立命,自然要看透时局,才能站稳脚跟,我随文优看过这幽州四郡,再向东,也不必去看了,大抵也便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