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
两人便出了绥明斋,一路沿着宽道广场行去。庄严气派的宫殿有序布立,好似生在白云间。而那可直达三十三重天上太真殿的千万阶陛,更是给人一种可望不可即的无与伦比的极尊之感。
君梵负手相望,“想住去上面的女子亘古不绝。”
“天帝看起来也很年轻,只不知年岁几何。”她曾听师傅说,真正的神是可活至百万年岁的,然而上古真神尽皆消亡,现下之神已经没有上古之神那般强悍,不过是维持着灵力与长寿。
“父君自母后殒没,驱逐了宫中大小妃嫔,又忌子嗣争位,立我为太子,其余子女先后分散天地内外。两万多年来,父君身侧再无女子可立。”他望一眼身畔的女子,肃容问:“你当真不明白,今日之事的意义?还是你心里是甘之如饴的?如若是你,我似乎不介意,且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他望着她,俊朗的面上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与温和,这淡淡的温情却足以令人沉迷。
风媱顺着他这番话疏理下去,又羞又怒,面色红一阵白一阵。
他见了,唇角轻扬,心中明了,“我帮你。”
风媱有些无措,望着眼前的男子,那双沉稳无垠的眼眸里为何有一些狡黠?
她轻轻颔首。
和煦的光将他们轻轻笼罩,将那一大一小的白影照得光华流转,极尽风流。
君梵伸手,宽大瘦劲的手一点点将她的小手握住。风媱呼吸窒了窒,半仰头望向面色如常的男子,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为什么?
“这是第一步。”他边说边牵着她继续往前渡步。
他的手很温暖,渐渐握紧,似乎想要缓和她的冰凉。
她说:“殿下,这不太好吧?”
他说:“很好。”
天宫的夜晚如盘圆月挂在西方,清辉皎洁,八方挥洒,更添这天宫云雾迷离的朦胧。
锦华宫的园子里。君梵教风媱弹七弦琴已有数时,然,缥缈而去的音曲调全无,摧残人耳。
自己弹的总是好的,此时风媱满面期待问身侧的君梵,“我弹的如何?进步了没有?”
君梵不吝赞美,权作鼓励。
风媱便打着呵欠,又再练几遍。最后支撑不住,头前仰后俯如捣蒜,没个着落。君梵将她小脑袋落在自己的肩膀上。他挪了挪位置,又让肩头女子半躺半倚着自己的腿小睡,另嘱宫中滢玮取来自己的大氅给她盖上。
风媱于睡梦之中闻得传说之中的天籁之音,琴音渺渺,婉转低回,绵绵不绝于耳畔。她想这必定是君梵在弹琴,跟自己方才所奏简直一在天一在地呢。
她不禁红唇轻扬,睁着睡眼惺忪的眸子望着上方那圆润白净的下颌,细打量上去只见这张面容好看到毫无瑕疵,眉眼唇耳好似能工巧匠精心造就,因此不容许丁点误差。她看着看着看红了面,忍笑阖上了眼。
第二日,天帝再次宣风媱吃了回御膳。
这一次,天帝现身了。他一袭华服,言行举止气宇不凡,风度超俗。期间话虽不多,同风媱讲话却很自然和气,寥寥几句话便能让风媱更轻松,全然不必端着姿态去迎合他,好似以真示他才是对他最大的尊敬。
风媱心里很复杂,想着这样的男人真真危险极了的,但凡心无旁骛的女子得他有意求之,恐皆难全心而退。
这一思索便又扯出另外一个问题,便是她现今就心有旁骛了吗?脑海浮现君梵身影时,她吓得手中象箸掉落。
天帝淡淡道:“给风媱再添副新的。”
风媱讪讪而笑。
白日里便一直待在锦华宫中。君梵每日也有许多政务要忙,除了闲暇时批阅一些折子。还要接待一些神君仙使,有时一见便是两三个时辰过去,期间也有三言两语打发的。风媱自己躲在僻静处看书,也不敢练琴,怕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