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尘沉默无言,暗自失神。
玄冥觑他一眼,“母后那边如何?”
寒尘却似未听到一般,玄冥耐着性子又说一遍,寒尘回神道:“自回来便闭了宫门,谁也去不得。”
玄冥挣扎起身,寒尘扶了扶他。
“我去看看。”
寒尘若有所思,却未多言,神色淡淡。
玄冥也见他自国师府被焚之后便不复以前,心里便也疑他是因为灵犀,灵犀之事确实是他一手所为,可若他早知道他的心意他是否还会这么做?他也问过自己。因此这几月下来,他对寒尘的偶尔走神便见的也多,心中却并不介怀,在更多地方反而越加迁就他。
玄冥同寒尘一起到了瑰延宫外,只见宫门口两个黑甲护卫守着,脸色同黑甲一般无二的暗,连玄冥也拦了下来。
玄冥看寒尘一眼,寒尘会意,但见他身形飞影移动间那两个黑甲护卫便倒在了地上,其间寒尘只面不改色道:“臣在此守着。”
玄冥颔首,从容入内而去。
寒尘飞身闲坐墙垣。
正是夕阳晚照之时,天边五彩斑斓的云在风中涌动漂移,底色是纯色浅蓝的苍穹,那一整片浅蓝如镜,沉静深邃而广博,承载着它底下的五彩斑斓的云彩,也漠视着五彩斑斓云彩下的芸芸众生。
寒尘移下视线,便见金黄余晖挥洒着整座王城,夕阳熠熠生辉,映照王城绚烂似幻。
他静静观赏着,好似已然许久未曾见过这般夕阳、这般令人赞叹而惋惜之景……
玄冥回身之时,面色难看非常,与墙垣之上的寒尘遥遥相对许久,薄唇动了动,寒尘只听见“母后她大限将至”,忽如一个个闷雷在他心头震响……
风媱醒来时便强撑着书了一封信,飞往北荒王宫。
她烧了整整几日几夜不见好,总是白日里睡着,夜晚十分清醒,便坐在窗前什么也不做的发呆。青云向玄冥说了情况,玄冥那边也仍然养着伤,腹部的伤口因他心绪不宁,竟至溃烂,风媱这边他仍是一日三回地来。她睡着他便坐望一回,她醒着他便陪她呆一会儿,同望着窗外星月静静默默。
风媱对他却有些不闻不问,只是失了心神一般。
数日后青鸟飞来,上面只“安好”二字,风媱在手中揉紧,趴于案上痛哭失声,看的青云也只得跟着抹泪一边不忘劝慰,心中却不知为何更不能多问。
风媱至哭了一夜后,温度连日退下去,不出两日便能吃下些食物。
而另一边,玄冥的伤口却不见好。因是冰魄剑所伤,伤口四周一片冰凉,医师说必须要有三万年的赤芝与三万年的雪莲为引才能好。宫中倒是有三万年的赤芝,只是无三万年的雪莲,这些时日宫中派出大量人力去搜寻,也布告了天下,只是无音讯。风媱知晓后,也想着法子。
眼看着他伤势一日日严重下去,众人皆是束手无策。
风媱趴在玄冥榻侧,忽然忆起小时候自己做了一个噩梦,自己便轻手轻脚走到师傅屋里,躺在了他身侧,师傅冷着声叫她出去。她含着泪,说自己害怕,能不能不走,师傅沉默良久,仍旧将她提了出去。
她这般想着不禁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