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犯病了一定要告诉我。”他再次认真地嘱咐道,说罢,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臂,又走远了。
她歪着头沉思地看着少年的背影。
当看到远处少女挽着少年的手臂,而少年并无推拒时,她耸耸肩,又继续独自用食起来。
……
偏僻的树林小屋处。
这里靠近内泉,碧波周围是大片的芦苇,泉水岸边更是种满金灿灿的胡杨。魔教身处荒漠,百里之内,尽是黄沙,这里可谓是难得的景观。
正因为难得,教主特意曾将这里专门设置成教徒闭关修炼的地方。只不过大概因为此处如今靠近学院,每日少年们的讲学声、练武声对于练功之人而言嘈杂异常,影响颇深,使得来往的人甚少。而且更是由于最近这里死了人,本就人烟稀少的地儿变得更显荒凉了几分。
豆大的雨粒滴滴答答打在枯叶上,丝丝凉意的风从间隙中刮过。
三三两两的少年少女穿着蓑衣带着斗篷,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即使雨水沾染了他们的睫毛,可眼睛也丝毫不舍得眨一下地看着前面讲学的谦和少年。
聪明博学,谦卑有礼,不骄不躁,自有一番气度。
这样的人比起他人,例如总是以强硬冷血手段控制手下的秦思,更令人想要不由地追随。
新来的人站在外围默默倾听着,眼里充满着在这阴暗的魔教中从未有过也从未敢拥有过的希冀,他们互相对视着,用眼神交换着自己的欣喜,接着用着无限的崇拜跟着众人望向那位举止闲雅,风采极佳的——
“沈殷!”
结束自己讲学的少年正礼貌地侧身喝水润喉,就被周围人团团围簇着。
“这是外围的几个兄弟——就是常常替我们托酒的那几个。”唤他那人暗地冲他亲热地挤了挤眼,小声地补充道,在对方了然的轻点头下,笑着向他介绍,“他们听了你的讲学表示受益匪浅,说是也想加入我们。”
“不过是一些对于当前时政的疏浅杂谈罢了,又怎么能称得上是讲学。”
沈殷放下茶盏,浅笑回应,“何况,我们时不时举行这样的集会本来不就是让大家多多交流分享的。有人想要加入,我们自会欢迎,又何需这般小心询问。”
他温和地说道,“只不过——我们这里说到底也是从蛇窟一起出来的、同伴之间无聊弄出来的集会,你们身处教门外围,来到这里会不会违了教门纪律?”
“那可不会!”
新来的那几人中一面貌观之与少年们相近的男子显得格外的兴致冲冲,拍了旁边一人的肩膀,抬起下巴,一脸得意,“这可是我们香主,这次也跟着来了。只要有他在,我们连从外面捎带的事都不怕被上面的分堂主发现,更何况这个。”
“是这样啊。”沈殷的目光在香主身上微微停顿了片刻,复而轻笑道,“那自是无碍了。”
“那么。”
“就欢迎你们的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