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绍航点了点头，放下电话又问道，“所以你怀疑李琴也是这个人杀的？”

“李琴最后的信息被发到了网上，在当年就能引起这么大的舆论风波，这种做事风格简直和如今的唐砚儿案件一模一样。

除了犯罪者是同一个人这个解释，我想不到其他的了。”他说。

“对了，你让她把一开始Doll-04发的帖子转给我，重点是最后那张照片。”

“…还是没有找到那个人？”何绍航皱了皱眉，“明明就是从这里逃出去的，几分钟的功夫，怎么会一点人影都没有。”

“街边的监控录像照不到这里，这里前面隔着一条马路就是步行街，后面则是乱七八糟的商业巷子，人流量太大了，警方一时间也无能为力。”

顾向城默默地开口，他仰起头打量着街边的建筑物，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

“他不会跑太远的。这个人对酒店周边及其了解，又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一定是藏在了这附近的哪里才对。

现在的酒店就是他的舞台，一个好的观众，是绝对不会站在舞台远处欣赏节目的。

绝对是在哪里看着我们…一个既便于躲藏不易被察觉，又可以纵观全局的地方。”

“何酒酒发消息过来了。”

何绍航把那张照片打开后，细细地观察着那个黑色的洋装娃娃，看久了禁不住感觉背后有点发冷，就捏了捏鼻梁叹了口气，对他说道。

“犯罪者估计是发现了李琴的社交账号之后，为了大众的混淆视听，刻意制造出了所谓的灵异事件。

当然，也可能是像你所说的，犯罪者有强烈的表演倾向。”

“当时上传这张照片的时间是06年的2月15号，早上6点43分。”顾向城浏览着照片继续说道，“拍摄时间只会早不会晚，看这个亮度很可能是在四点左右的样子。”

“你想说什么？”何绍航问。

“何警官，你见过这种阴影吗？”

他伸出手，点了点照片的左下角，“条状的阴影，不像是窗户门板之类的。”

“嗯…有点像是吉他弦之类的。”

何绍航看了一眼，摸了摸额头回忆着，“我记得当时看我妹他们文艺汇演的时候，他们班有个男生拍了有人在弹吉他的照片。

你这么一说，形状还挺像的。”

“我去问下何酒酒。”顾向城抬手给那边打了个电话，听见何酒酒在那边开电脑的声音，然后停了一会儿说道。

“顾教授，我刚才调了一下图象，那个东西有点儿像是大提琴的长弦。”

“大提琴？”他顿了顿，“为什么是大提琴？”

“我是看弦投下的阴影计算出来的，雾大的音乐系经常邀请我去主持，所以记得比较清楚。”

“你还记得什么吗？”

“其他的没什么了…”她托着腮在电脑面前苦思冥想，“对了顾教授，你之前不是看过法尔斯剧团的《奥赛罗》吗？”

“之前看过一次。”顾向城问道，“怎么了吗？”

“哦哦没什么…”

何酒酒看着电脑，浏览着网页上面搜索结果，把鼠标停在了序幕这一栏，“你还记不记得戏剧一开场的时候，有人在大厅里用大提琴拉了序曲？

我看之前他们的演出选段，里面好像被删掉了。”

“我不记得出现过。”

他摇了摇头，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猛地扭头问何绍航，“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琴行吗？”

“不太清楚，不过步行街前面有一个学校，不知道那里有没有教授音乐的。”他翻了一下地图，朝前面指了过去。

“出了这条巷子，然后在步行街左拐，就可以看到了。”

“我去那边看一下。”顾向城扭头朝那边走去，忽然听得电话里的何酒酒又说道。

“等一下等一下，巷子尽头那边好像有个琴行！我之前听服务员闲聊的时候提起过！”

“那我去那边。”何绍航点了点头接过电话，“你把地址发我一下。”

——

说是小巷子，但这个巷子也太长了一点。

何绍航看着一眼望过去七扭八拐，根本看不见尽头的狭小商业街，觉得自己头有点痛。

他比照着地图，在横七竖八的街道里穿梭着，旁边一只不知道谁家养的鹅嘎嘎叫着跑过去。何绍航一惊，差点一脚踩到旁边的下水道里，连忙挥了挥手跨了过去。

“哎呦，原来在这里啊。”

待到走到一个拐角的时候，他终于停下了脚步，看着面前年久失修的大楼活动了一下腰，忍不住感叹着。

星音琴行…

他站在楼下，看见那个巨大的铁皮招牌在风中咣当作响，常年被风雨冲刷过的漆字已经褪掉了原有的颜色，几乎看不清了。

何绍航关掉手机，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