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顾向城你确定是这里吗？
妈的，这破楼里黑得跟鬼似的，看外面倒是看得挺清。”
“哥你能不能小声点，我这儿只顾着听你的嚷嚷了。”
何绍航扭曲着表情，一脸复杂地听着手机那头何酒酒的吐槽。
他翻了个白眼伸手拔出枪，继续打着闪光灯在黑不拉几的房间里搜索着。
自己还没在剧院里熟悉一下场景，就被何酒酒一个电话给拉出来当苦力，重点是…打的还是顾向城的名义。
虽然他们的思路没错，但毫无根据的推测这种事，是不会得到下南一队那里帮助的。他这么想着侧身闪进一个半开的房间里。
他们现在就在剧院对面的一栋废弃居民房里打转，这里的房间停水停电不说，还几乎空无一物，只剩下了当时居民们没有带走的废弃用品。
窗外灯火通明，靠近床边的布满灰尘的桌子上，几个没有被带走的破碎瓷碗散乱地堆在一边，里面全是厚厚的灰尘。
何绍航一手平举手枪一手打着灯，仔细扫视了一圈之后，继续跟那边语音通话。
“四楼南边的房间我都检查过了，没有人来过的痕迹…你那里怎么样？”
“嗯，东面有几间房间是上锁的，我正在看。”
顾向城弯下腰去检查着生锈的钥匙孔，“对了，何酒酒在你那边吧？”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手机里立刻传出了她的声音。
不远处的客厅里忽然晃过一道白光，在黑暗里摆来摆去。他扭过头，只来得及看见女孩长长的棕色发梢在空中一闪，立刻又消失在了旁边的房间之中。
“刚刚吓死我了。”
何酒酒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继续通电话，对着手机那头喋喋不休。
“我看，之前在这里住着的这一家人应该是有个女儿，我刚刚推开门的时候手电正好晃到床头…见鬼，那上面全是各种折掉胳膊腿的玩偶娃娃。
那玻璃珠子做的眼睛…阴森森的，跟李琴那张照片上一模一样。”
“…何酒酒，所有人偶被灯光照到之后，都是那个样子。”顾向城无奈地直起身子，伸手揉了揉腰。
“我这边没有问题，你去客厅待着吧，一直跟着我们不太方便。”
“亏你们还能想得到我啊。”何绍航默默地在电话那头嘀咕，“真是谢谢了啊…”
“如果四楼没有找到夏鸿的话，那我们过一会儿就要小心了。
五楼据我所知，是当年堆放杂物的地方。这栋楼当时还没有建完，就因为建筑公司之间的纠纷问题，草草完工了。
上面堆的都是工人们还没有用完的钢筋木条，如果夏鸿真的在那里呆着，难保他被我们发现之后直接攻击。”
顾向城清了清嗓子，这么说道。
“不管他在不在那里，我都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何绍航抬手揉了揉肩，歪头夹着手机，双手持枪踏上了台阶。
“何酒酒你就呆在四楼。”
他对手机那头嘱咐着，“就在客厅，可别乱来了。”
——
“沙…沙沙…好的，知道了。”
“下南那边说了，他们在剧院三楼附近没有找到夏鸿，不过抓到了一个正准备逃跑的流浪汉，据他自己所说，就是他开的储水箱。
照后来的警察检查所说，三楼的那个储水箱本来就是坏的，已经多年不用了。
夏鸿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原本已经改道的储水系统重新接了回来，紧接着又把尸体扔了进去。
断掉的水闸阀门在短短半个小时之内就几乎灌满了整个储水箱，那个老旧的池子原本就承受不住那么多的水，再被这么猛地一冲，自然是承受不住。
那个流浪汉因为年事已高眼睛看不清东西，和各方面信息的不到位，导致在警方抓到自己之后，才得知那池子里面居然有一具尸体。”
何绍航重新收回别在腰间的对讲机，举着枪对着走在他身后的顾向城轻声说道，叹了口气。
“他之所以逃跑，完全是因为害怕自己把设施搞坏了，需要赔钱而已。”
“也就是说，夏鸿很有可能在这里。”
顾向城踢了踢脚边散落的钢筋，弯下腰拿出几根拎了拎，挑了一根顺手的短钢管捡了起来，结果听见耳边传来一声何绍航的嗤笑。
“平时文质彬彬的，看不出来嘛…你打架还是蛮在行的。”
“彼此彼此。”
他站在对方身后右手拿着电话，然后用左手握紧了棍子，罕见地皱了皱眉，把钢管换到了右手。
“你行不行啊…”
何绍航看了他一眼，随即得意洋洋地转了一下枪，“不会打就直说，我绝对不嘲笑你。”
“得了吧，我在外面跟混混们拿酒瓶互砸的时候，你还在上学呢。”他握紧那截钢管，冷笑了一声。
“怎么着，看不起校霸不是？”
何绍航重新握紧了手枪，一脚踢来了面前碍事的木架子，走进旁边的空房间里。
“这里没有人。
不过我说顾向城，你这人也太社会了吧…我去，哪有拿酒瓶子砸人的教授，你说要我妹听到这事…”
“…我一直听着呢。”
顾向城手里的手机屏忽然又一亮，里面幽怨地传来了何酒酒的声音。
“他的语音通话没有关。”
她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十分理直气壮地开了口。
“我觉得拿酒瓶子砸人没毛病，你之前不也是拿板砖拍过人？”
“这是黑历史互揭大会吗何酒酒？！”
他愤愤地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了这句话。何绍航白了后面一眼，也幽怨了起来。
“还有我说他的，你曝我的黑历史干什么啊！”
“哦？”
顾向城在他身后险恶地笑了起来，“令尊知道这件事吗？”
“顾教授你也给我闭嘴！”
“噗哈哈哈…”
何酒酒在那边笑得格外开心，“我爸他当然不知道啦，不然他老人家知道了，还不得把我哥剥一层皮。
我在这边闲得无聊逗逗你们嘛，四楼挺安静的，不给你们说话找点乐子，我其实有点害怕来着…
对了，你们那里怎么样？”
“五楼在我们之前，确实有人来过的痕迹。
这里被各种杂物给彻底隔成了两个区域，我们现在看不到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