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即便那蚩厉果真如疯魔一般六亲不认，残暴不仁，但在下却不知您为何面色恐惧至极。那蚩厉再强，只要被万妖知晓，他一人有如何敌过万妖？”

这话虽出自焕堂之口，却是传达的凌云凉的意思。

墨非机看了一眼焕堂，神情有几分闪烁，并未正面回答他的疑问，反而将话题转到小黑身上：“那笼中之人即是魔兽，又为何是人身？”

艾草正欲开口，焕堂先她一步说道：“大师有所不知，我朋友以成魔两万年有余，早已不是人尽皆知的普通魔兽，在某一时间段会变回人形，并恢复意识。但夜幕降临后又会回到魔身。”

墨非机确实听说过有极少数的魔兽由于某些原因在世上活了太久，以至于渐渐有了恢复意识的能力。但他对焕堂却心生顾虑，有所提防，因此对焕堂的话半信半疑。

“大师，您看我朋友小黑也在这笼中站了许久”

“可以，不过你们需与我至墨家机关城，那里才有工具可以打开铁笼车。”

艾草看了一眼焕堂，他示意她问袖里的小凌儿。

艾草心里想，小凌儿一个小孩，有什么好问的。于是便擅自做主，答应前往墨家机关城。

凌云凉早已摸头艾草的性情。前方越是危险，心里越是恐惧，脚步却越不听使唤要往前走。如今又事关小黑，即便他反对，她也不会听他的意见。

不知不觉间，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都已尽在他掌握之中。

墨家机关城，从世界初始便由墨家人建立，一直为人类皇族研制机械。正因墨家机关城的存在，妖族才不敢侵犯人类，并与人类签订和平协议。

不知为何，到了这一代墨家掌门人墨非机却解散了墨家所有机关大师，而皇族竟对此置若罔闻，不加干涉。

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除了墨家人与皇族帝君，无人知晓。只是，皇族没了墨家机关城的支持，远古签订的人妖和平协议还能起作用吗？人族，还能与不死之身又身有妖力的妖族抗衡吗？

这也是凌云凉来墨家机关城的原因之一，当然，另一个原因自然是他对蚩厉的身份依然存有疑惑。墨非机的话看似毫无漏洞，但以他强烈的直觉，蚩厉的身份还存在许多疑惑。

他正思考着待会儿发生各种情况要如何应对，艾草忽然用另一只手轻拍他一下“诶，小凌儿，方才焕堂说小黑是高级魔兽”她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走在前方的墨非机，又轻声问小凌儿：“他不说我对小黑的作用是听了你的命令吧？”

凌云凉一听这话，明显身子轻微一震。

“我又不傻，焕堂看向你时总是毕恭毕敬的。每次他说话之前你口中的热气都会呼到我手臂上，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他……是听命于你的。”

艾草故意顿了顿，却并未挑明他的身份。其实她不是没有想过这熟悉的眉眼与蛇身，之前的小孩，如今的小蛇，怎么看都是翻版凌云凉。

只是之前她没有任何证据足以支撑自己的想法，在听到莫赤柯说蛇宫易主，凌云凉不知所踪恐已不在世间，她就对小凌儿的身份有所疑虑。

再后来，渐渐发觉焕堂对他唯命是从，与以前对凌云凉的毕恭毕敬简直如出一辙。

这么多证据摆在眼前，他若不是凌云凉她简直可以分分钟切腹自尽。不过凌云凉却不知道她就是当时的阿梦，如此一来她完全没有必要挑明他的身份。

一来可以自保，他们目前的相处模式还算和谐，若是她说出他的身份，倒有可能引起他的怀疑。

二来这样有趣，她的初吻，初夜，不，应该说凌云凉是她唯一触碰过的一个男人。一个月的相处时间她从最先的反感，恐惧，到最后开始对他产生异样的情感，这期间的变化之大是她自己也没有想到的。

她到底喜欢他什么？对待外人的霸气，只对她一人的温柔，冷峻的美颜，可怜的身世……诶呀，总之感觉对了，他的什么自己都喜欢。

“你知道我的身份？”凌云凉试探性地问她。

“当然知道啊，你是凌云凉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嘛！焕堂自然是把你当作他的新主人了，换做是我的话，才不会对一个小屁孩这么毕恭毕敬的。”

凌云凉白了她一眼，心里却松了一口气，若是他的身份真的暴露了，他倒不知要将艾草如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