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的解释，她终于爆发。眼泪就像开了阀门一般顺着脸颊滑落，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身子仿佛没了力气似的瘫坐在地上，只是她并未再哭出声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已双眼红肿，眼泪依旧停不下来，他终于于心不忍地打断了眼前悲伤的人儿：“妖死不能复生，趁他尸身还在，赶紧埋将了他，否则等会儿魂飞魄散就无法安葬了。”

闻言，她终于有了一点生气。于是两人找到一个偏僻树林将“小凌儿”埋在了此处。

艾草跪在小小的坟墓之前，眼里依旧空洞无光，许久之后才由凌云凉强行将她背到身上带离了这里。

“放我下来，我想多陪陪他，焕堂也不知所踪，如今还能记得他的只有我们了。你怎么一点都不难过，怎么如此无情无义！”

他第一次见她如此强烈的情绪，只好任由她待在此处。他便在旁边搭了一个简易的小木屋，好让她夜里能够休息。

五日过去了，他给她带回来的事物她都没吃，只喝了几口水，终于身子撑不住倒了下去。

他完全可以早就带走她，或者逼她吃些东西，但他似乎很是理解她。她的表现与阿梦第一次因救自己而死后自己的表现如出一辙。这这种时候什么都不要说，就让她自己慢慢恢复是最好的方法。

她，莫不是对小凌儿的自己动了情！

抱去饿得昏迷过去的艾草，他有些失神，他仿佛看到了新婚之夜阿梦的影子。摇了摇头，定了定神，仔细看着怀中的女子，他一遍遍告诉自己：这不是阿梦，这只是一个对自己有用的女人罢了。关心她只是因为她对自己有用，他还得利用她杀掉蚩厉，夺回自己蛇君的位置，还有夺回自己最爱的阿梦。

因此，他必须保护她，护她周全。

从心里说服自己后，他将他抱回小草屋中的木板床之上。他手指一动，艾草的小嘴便张了开来，将早已备好的粥喂了进去。

恍惚中，他好像又看到了阿梦的影子。在朝山之时他也如此喂过阿梦喝粥，那时是因她生了病。他不否认，新婚之夜后的阿梦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不再似从前那样怕他，并且那段时光是他最幸福的时光。

第二日，艾草睁开眼眸便见到了坐在床边的小黑。

“你醒了。”

“嗯。”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为小凌儿报仇？”

艾草却摇了摇头，眼睛望向屋顶，缓缓说道：“总不能去杀了白府的人吧。”

凌云凉在心里长吁了一口气，庆幸她终于看开了，却被他接下来的话惊到。

“他不应该以这种方式结束生命的。我以为总有一日他会恢复蛇君的模样与法力，去夺回他的蛇君之位，从蚩厉手里抢回他心爱了上千年的女人。如今却因为救我而死在几个普通人手中，是我对不起他！既然墨非机说了我是救世主，那我就必须帮他夺回江山与美人，至少不能让他心爱的阿梦被蚩厉糟蹋了。”

他只定定的看着她，不言一语。

原来，她早已知道他的身份，她却没有戳破。她又是如何看破他的身份的？这个女人身上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他故作惊讶地问她：“你是说他是蛇君凌云凉？你是如何得知的？”

“他确实是凌云凉，我猜测他兴许也是同你一般因离了我会变作魔兽而必须带在我身边吧！不过我是如何得知的已经不重要了。”他忽然拉起凌云凉的手问道：“小黑，你愿意同我一起完成他的心愿，帮他夺回他心爱的阿梦吗？”

凌云凉木讷地点了点头，若不是机缘巧合他变作小黑，已自己的死讯来骗她，他还沉浸在没有人知道他就是凌云凉的想法之中。

此刻，他越发觉着眼前的女子不简单，甚至他能感觉到她眼中闪着耀眼又清明的光。

也罢，无论他是如何得知自己的身份，如今不还是被他蒙在鼓里吗。

他点了点头，以小黑惯常的口吻说道：“艾草想做什么，我自然都会义无反顾地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