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倒在地的凌云凉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看得艾草心疼不已。

她紧紧跪下抱住他，嗔怪道：“你还好吗？下次不要这么逞强了，好不好？”

“没有逞强，我必须这么做，对付蚩胥这种欺软怕硬之人，你必须表现得比他更强，否则他会不断来找你麻烦。”

艾草看着凌云凉，心里满满的都是心疼。

她知道，蚩胥算是他的杀母仇人，蚩厉又杀了他最心爱的女人。却偏偏这两人都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

可想而知，他的心里是何等的纠结！

其实有很多次，表面上看来某些客观情况导致他无法杀了那两人为心爱的人报仇，实际上却是他并未真正起杀心。

艾草早就看出了这些端倪，却没有捅破它们，她只是心疼，眼前这个被命运伤害的男子。

他最心爱的两个人。他的母亲，因为在蛇族没有地位，因而凌云凉自幼便未享受到真正的母爱，更不要说他那后宫佳丽三千的父王了；他最心爱的女人也一次次伤害他。

爱情、亲情、友情这些她从小就拥有的东西，对强大的凌云凉来说却是世上最奢侈之物。

此刻，艾草多希望肚中的孩子是凌云凉的，如此，他就有家人了，哪怕他不爱她，至少在这个世上他不再是孤身一人，心中能有一份牵挂。

感受到来自胸膛的湿热，凌云凉只觉得心里像被什么敲打了一下，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他心中升起。

放在艾草身后的手在空气中停留片刻后，凌云凉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一把将艾草紧紧抱入怀中。

不知为何，这一刻他觉得怎么抱都不够，太过用力怕她疼，若是不用力抱，只觉得无法完全享受到来自她的温暖。

感受到背后的力道和头顶沉重的呼吸声，艾草猛然心跳加速。

她感受到了！来自他的情意。

没错，这种感觉不是单方面的喜欢就有的，她坚信他一定也对她有感觉。

“云”

“不要说话。”

……

半晌，凌云凉才从刚才的意乱情迷中缓过来，强忍着心意将自己与艾草分开。

已经恢复血色的凌云凉扶着艾草一起站了起来，然后快速抽出了手。

艾草的手仿佛无处安放，尴尬地收了回来。

她抬眼望去，对方却眼神复杂，眼底泛着说不出的情绪。

啪的一声脆响，凌云凉面上多了五个印，却未作任何反应。

而打人的艾草却摇摇晃晃，只得撑住桌子，悲凉地说道；“为什么要克制？你明明也是对我有感觉的，为什么要隐藏你的情感？”

“因为你的脸，因为你肚中的孩子，因为你不是阿梦。”

冷冷的声音如同一道雷击，击中了艾草内心里最脆弱的一块。

她喃喃说道：“原来是这样呵，原来竟是这样，无论我怎么努力，你都不会爱上我，是吗？”

艾草绝望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将他射入无底的深渊。

他故作镇定地点头道：“我护你周全，你用灵力助我报仇。这便是我们的关系。”

“若是我的容貌恢复了，若是我肚中的孩子是你的，你依然不会爱我吗？”

凌云凉顿时眼眸漆黑如墨，斩钉截铁地答道，“不会。”

两人正僵持时，艾草忽然见到一把利剑凌空飞来，直直飞向向凌云凉的后背。

凌云凉看见艾草忽然瞪大了眼，等下一秒便看见她已经到了自己身后，腹上插了一把剑，顿时鲜血直流。

只听艾草虚弱地说着：“我的孩子没了，云凉，我的孩子没了”便晕了过去。

他顿时大脑充血，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