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的意思,是太府寺调换了灵鼓,哼,太府寺掌内宝阁多年,从未出过纰漏,从御赐出库,到长公主府,经过那么多地方,那么多人经手,如今只凭你一面之词,如何就能判定是太府寺出了问题…”
这个陈大人,可能也有女儿被长公主看上了,所以在此为公主府讨公道,也是想为女儿加码,果然十分卖力。
“寺卿大人是说问题出在公主府吗?且不说时间太短,光是公主府谁敢如此?昨日事发,公主和驸马都尉都想息事宁人,觉得这是内官的疏露,不能有损皇家颜面,只是微臣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不能姑息养奸,所以,请陛下下令彻查。”
赵淮安敛了朝服,作惋惜状,这个时候,什么都不用做,不用说,别人会为他做好…只管扮演好受害者的样子就行。
小皇帝觉得他们吵来吵去,磨唧唧也没多大用:“好了,这件事是内官的纰漏,有损皇家颜面,若用这些假货赐了别人,岂不惹人笑话,武安侯,依你看,这件事是要如何处理?”
楮铭位在首列,闻言缓缓道:“如张大人所说,灵鼓虽为太府寺内官看管和运送至公主府,其间能调包的机会还是有的,不能一口咬定是在太府寺库房就出了问题,臣觉得,应该好好查一查太府库房的司库、公主府库再做决定。”
司马凌也想不出其他好办法,便道:“那好吧,就依武安侯所言,张大人,这事出在你太府寺,朕命你彻查此事,给长公主一个交代。”
“微臣遵旨…”
今日是宋鹤轩正式到詹事府任职,云舒下朝去城南文画馆提了一方红丝石砚贺他。
这是她去青州的时候,当地有个很有名的黑山,那里有一个叫“红丝石洞”的窟,特产这种红丝石,色如晚霞,丝如鸡血,坚而不脆,触手生温,难得的是,它能去掉墨中的油松味,宋鹤轩常年咳疾,向来是不喜油松的。
云舒又请文画馆雕了梧桐玉蝉,宋鹤轩君子端方的,很配他的身份。
小二到后面作坊去取,云舒百无聊赖的看着墙上的名家大作,楮铭挑开帘幕进来的时候,正看见云舒盯着墙上的一架葡萄看,那葡萄画得十分传神,个顶个紫黑溜圆的,一颗颗肯定酸甜多汁…
云舒甚至微微伸长了了脖子,夕阳照在她如玉的侧脸上,清冷的面容蒙上柔和的暖光,如小扇子般的睫毛投下一小片影子,如鹿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葡萄,有种摄人心魂的美,又有种不谙世事的可爱。
楮铭突然觉得很渴,他咽了咽口水,咳了咳,云舒才注意到他,过来见礼。
没头没脑的一句:“侯爷不是应该去兵器铺子吗?”
楮铭才反应过来她在讽刺自己一个手拿大刀的武将,也到文画馆来附庸风雅,简直不想理她。
小二正捧了砚台出来,在找盒子给云舒装上。
楮铭瞥了一眼那方精致的砚台,在光下一照,竟有剔透如血玉的感觉。
“红丝石砚?”
他抬头看了一眼云舒:“你到过青州?”
“别人送的。”
云舒接过砚台,也不看他,径自走了,要多傲娇有多傲娇。
楮铭想起刚刚她那般可爱的姿态,长发收在冠里,露出后面雪白的颈子,柔和许多,如今这样冷言冷语,竟然判若两人,摇摇头,自己真是魔怔了,竟觉得云舒有时候还有点女子的娇媚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