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女子,自己又有什么遗憾的?
被云述捡回来的那个女孩,先暂时住在空着的耳房里,陈景知道来了一个水灵的丫头,热情得很,还屁颠屁颠的带着她四处逛,云述夜里等了好久,都没见他送今日的药来,伺候的婢子说是陪刚刚来的女郎去了,云述放下药碗,微微皱眉。
前几日刚刚到府里倒是殷勤得很,端茶倒水鞍前马后,结果没过几天惫懒的本性就露出来了,偏偏阿景又很吃她这一套,一天天烧鸡烤鹅的供着。
“屋子里的帷幔都沾上灰了,叫她都卸下来浣洗熏香。”
伺候的丫鬟愣了一下,这些事不是粗使丫头才做的嘛,小公子真让人琢磨不透,旋即点头称是。
云述叫住准备退下的她,又道:“叫阿景去南庄里把年前的租子都收上来,明日就去。”
他带回来的人,可不是享清福的,该干什么就得干什么。
这几日朝堂上倒是安分许多,快年节了,有什么仇什么怨也积着力气明年再报。
丞相领着百官在太庙前恭候皇帝祭祀,烈烈寒风中旌旗飘展,重重宫阙在飘飞的大雪下更加巍峨,百官朝服加身,夹道肃立,约么过了个把时辰,才见皇帝从太庙里出来。
他站在金戺玉阶上俯瞰这方天地,极目是朗朗乾坤,壮丽江山,他想起昨晚司马昂跪在地上说的话,现在他才是这河山的真正主宰者,是一言九鼎的天子,所有人,都应该匍匐在天子的脚下。
事实上呢?世家制肘,权阀倾轧,朝堂上黑云压城,这不是他想要的。
再给他几年时间,再等等,等他羽翼丰满,一定会彻底的清扫这些碍眼的权臣。
立在下首的众臣压根就没想到他们的皇帝陛下在想着如何除掉他们,只想快点结束这繁琐的祭祀,快点回去。
楮铭从宫里出来,裴越见他后面竟然跟了一个女子,倒觉惊奇,侯爷能接受太后娘娘塞的女人了?
楮铭没坐马车,而是翻身上了裴越的马,面无表情的先走了,裴越只得上了护卫的马追上去,吩咐卫队护送那姑娘回府。
那女子见侯爷如此不待见她,眸若秋水,瞬间溢满盈盈泪光,泫然欲泣,她又生得柔美,一番楚楚可怜,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上了车驾。
楮铭没有回侯府,而是策马去了长干里,路过巷口,却见云舒那家伙和宋鹤轩,有说有笑的从马车上下来,拐进了一家酒馆。
马奔出好远,楮铭又突然掉头回来,弄得裴越一愣,楮铭将马绳扔给他,大步进了屋朗声道:“两坛梨花白,一桌酒菜。”
小二正准备引云舒他们去雅间,听到声音,云舒回头看向大堂。
这不是楮铭嘛,他也看向自己,云舒只得下来见礼。
栓好马的裴越这才进店来,看见云舒才明了,怪不得呢…
“云王爷不是答应请本侯来长干里喝酒嘛,怎的先约了别人来。”
“没有…没有,是兄长今日碰巧来王府,才一起过来的。”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楮铭的话怎么听都像是拈酸吃醋,而云舒的极力否认倒像是被捉奸的猫腻啊。
姜武和裴越双双扶额,宋鹤轩咳了咳,“那不如请侯爷一起吧。”
就这样,姜武和裴越给里面的三个人带上门,守在门口面面相觑,他们也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