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已陆续向东江镇起运钱粮、军械、衣甲、布棉,东江镇固守自保不难,就愁朝鲜。”
吕维手指在平壤点了点:“欲得朝鲜人心,使朝鲜总督权威树立,平壤不能有失。然而袁枢分身乏术,北洋诸将我也不甚熟悉,我有意使卢卿押解工部新造火器支援袁枢,卢卿坐镇平壤,为袁枢守住身后。”
从地图上可以看到,袁枢的战旗插在东江镇东南方向的安州,与皮岛的毛文龙相呼应,并没有在最前线义州设防。
义州设防,虽有鸭绿江天险,可却要面对建奴全力猛攻,缺乏外围据点策应。以辽东的冷酷,鸭绿江很可能结冰,建奴兵马能长驱而入,不受阻碍。
安州也是隔河设防的形势,但建奴进攻安州,其背后就是皮岛,故无法全力进攻安州。
安州背后就是平壤,吕维担心建奴分兵袭占平壤,导致驻屯安州的袁枢成为孤军,进而被围歼。
只有守稳平壤,才能在战争中将朝鲜的人力、武力压榨出来,给安州的袁枢做补充。
大明朝内忧外患,蒙古内忧外患,朝鲜也是内忧外患动荡不已,对战争的适应性很差。
朝鲜一战败北,全局崩解的可能性很大;日本侵朝时就是生动例子,国王能跑到鸭绿江北岸去。现在如果平壤意外丢失,鬼知道朝鲜人能作出什么事情。
平壤稳固,才是朝鲜战场可以持续作战的根本。
袁枢不能撤到平壤设防,他必须做出天国、宗主国应有的姿态。
光州的形势就相对不错,侧有皮岛牵制敌兵,后有平壤为依托;同时光州相对靠南,海面冰封情况并不严重,可以保证登莱二镇陆战部队运输到朝鲜后,能迅速加入战场,解救僵局。
卢象升自不会惧战,跃跃欲试:“臣这就募齐亲兵,以备战事。”
吕维也说:“此战在冬季,道天内已积攒了一些棉麻布料,也有铜铁材料。我会为你二人制造一千六百套御寒战甲,当年李之藻所铸火炮你到时也一并押解到朝鲜。宁远有的火炮,袁枢也有,你在守住平壤,这仗就好打了。”
卢象升走后,吕维却是一声长叹,犹豫不已。
想把袁崇焕招入京中,弄死让他转生,这样就能全面了解辽镇的情况。
可问题是,这个人和洪承畴一样,让他出入天关就会增大灵泉负担;如果真让他转生了,鬼知道会变成什么东西。
宁远之战后,辽军真的有了和建奴野战的勇气?
吕维也疑惑,毛文龙最近上的塘报也很明确的揭示了辽军的致命要害。
“西边全靠几个火器,兵如死鬼……只带三千人马,困他月余,不得薪水,便死在我手。”
这就是毛文龙的原话,并总结宁远大捷无非六个字,凭坚城用大炮。
意思很明白,换头猪去宁远,也能用炮打退建奴;建奴放弃宁远的原因不是受挫,而是觉华岛的物资才是建奴急需的。建奴绕开宁远倾力侵攻觉华岛,宁远守军干瞪眼看着,有出卖觉华岛水师、物资换自身安全的嫌疑。
毛文龙的战绩也是彪炳,过去五年大小三十余战,斩首一千二百二十一级,及几十名俘虏,这是各处一同检验的斩首数据。真实杀伤数据更高,蒙古、建奴、明军都有抢夺战死袍泽的习惯,所以斩首往往只有全歼、优势击溃战、追击战能获得。
宁远大捷才斩首多少?二百多,还是三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