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吹灯,睡觉。
窗外,朦胧的夜色下,一道小小的身影悄悄的溜走了。
东厢房的卧房里,莫子稷正在与母亲商谈明日长宁侯府上门下定的事。
“母亲,咱真的不给姐姐随嫁妆了吗?姐姐的嫁妆一直都没怎么动用不是吗?您可否跟儿子说说,您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谁说不给你姐姐嫁妆了,她的随身物品和已经置办的四季衣物,不也是嫁妆吗?至于田产器具,以咱府里如今的情形,还能拿出什么来,就算把之前备下的嫁妆如数抬过去,难道就能让侯府高看她高看咱莫府?既然横竖都是被瞧不起,那还不如把嫁妆留下来多少能支应府里两三年”
“可是,当初您不是说哪怕倾家荡产也不能动姐姐的嫁妆吗?”
“那是没被退婚之前,如今既然侯府不介意她被退婚,定的又如此的急,那随不随嫁妆都无甚大碍。”
“可若姐姐没有随身嫁妆,那她在侯府该过的多艰难呐”
“怎么过不是过呢?咱家如今还有什么家底可随嫁呢?至于以后,能过成什么样就全靠她自己了”
“可是。。。”莫子稷还想替姐姐争取争取,可是莫夫人已经不耐烦的打断了他:“好了,没那么多可是,你也该歇息了,明日一早就有人来了。”
“是,母亲”见母亲主意已定,莫子稷只好暂时不与母亲争执,以后寻机会再说。
“等等”他起身正要离去之时,莫夫人又叫住了他,他心下一喜,想着莫不是母亲改主意了。
这想法刚闪过,却听到母亲问:“她可知晓长宁侯府来提亲的事?可有什么反应?”
“谁?姐姐?”莫子稷忙反应过来,想了想:“我没跟她提过,不知道那个小丫鬟有没有说过,不过我看望姐姐的时候没见她有特别的反应”
“这样啊,算了,没事,你歇息去吧”
待莫子稷出了房门,连氏靠在床头,手指摸索着庚帖,想到女儿,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淌。
她想起自己和老爷精心呵护到大的女儿,就这么没了,怎能不痛不欲生。
恩爱十几年的丈夫没了,这又失去了宝贝至极的女儿,若不是舍不得两个稚龄幼儿受苦,她真的想一并随了去。
可是,又能怎样呢?那终归是自己的骨血,舍不得呀。
“老爷,你这一去倒是干脆,丢下我们这孤儿寡母的,你就忍心?你在那边可一定好护好咱们的女儿啊”
连氏就这么捧着庚帖,紧紧的捂在心口,满脸泪痕的睡了过去。
既然双方已经把婚事都说的差不多了,那就没其他什么好纠结的,双方交换了庚帖和信物,这亲就算正式定下。
至于婚期,因莫弘章的棺椁还不知具体哪日才能到京,只有等棺椁下葬,丧事结束后才能具体请期。
吃过早饭,莫澜茵见昨日上门的人一大早的怎么又来了,不免心中好奇。
且,来的还不单单昨日的那一人,一起来的还有个看起来是贵妇人的女子,还跟随着丫鬟婆子。
这就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