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生世互梦之谈乃莲城莲灵弟子才有的,该是一种天定之牵红线的方法...若莲城弟子一男一女常常互梦,就是羡煞旁人之命定的天造地设一对呀...此乃良人通梦,莲城唯有。”
白榆怀边言,边紧抓着她面上有无丝毫变化。她身上那莲灵之息,难道真的不是无稽之谈?
陆芙鸳又拖起腮来,瞧他一脸玄乎莫测,心中不信,只淡淡往远处那大路青石扫眼:
“互梦...互?不会吧...我又不识得那人,更不知何为莲城,还有什么灵的。”
陆芙鸳只是随口言出,但此语落在白榆怀耳边,却是她在故意撇开与莲城的关系。
白榆怀伸手将她别过脸来,逼她与自己正视:
“你与莲城,到底是什么关系?”
谈及莲城,灵内各方有半数忿之。己方与莲城,更是一道鸿沟,积蓄着万年来的深仇大恨...
本想直问她到底是否为莲城之人,但谈及多年交情,心内也到底有些不信,他留了九分情面。
不然,乃运灵直损其根,废其体内莲灵,一丝不予留。
“什么呀...”陆芙鸳被他捏得下颚生疼,直挥着手打他紧扣着自己下巴的两指。
镜烟远远见此景,忘了盯着庄莓小心端茶,自顾直直小跑过来,冲白榆怀福身:
“白少傅,男女有别,此乃宫闺,请手足言行斟酌避嫌而出。”
镜烟知道白榆怀与陆芙鸳早已多年交情,但现下主子才从冷所出来,芙华宫原先那一批仆从早已作鸟兽散,如今伺候着的都是来历难明的新人,主子身为嫔妃,再者朝臣本是不该如此随意出入后庭...叫有心的眼睛看了去,重些的真真会再落了罪。
此刻白榆怀才缓过神来,见陆芙鸳眸中已然水雾一片,他眯了眯眼,缓缓将手收回。
陆芙鸳揉着下颚,嗔他:
“妖孽,你想拿了我下巴去不是?“
镜烟适才急急言完,此刻眼盯着他收了手才松下一口气。
她忽念起庄莓,偏头瞧去,庄莓正眼盯着手中那红木托盘在青石路上一步一斟酌,缓缓而来。
镜烟见她踏得稳当,便安心些许,又思起那漠疆小公主,福身禀道:
“主子,那小公主食了些糯梅糕便乏了,奴婢备了褥枕伺候她在罗汉小榻上睡罢,现今荷长守着。”
“嗯。”
陆芙鸳正盯着缓步走来的庄莓,闻言回道。
呀...不过是个托盘而已,只慢些送来就好...
此刻她还盯了那一盏盏茶,似生怕洒了些。
这孩子...
陆芙鸳莫名叹着。
若换作是自己伺候茶水,任他侍的是玉皇天帝也不会如这般谨慎,又不会...
陆芙鸳方想到这三个字,一道鞋擦青石滑溜刺耳声破空而来——
“呀!庄莓...”
随镜烟一道惊呼,眼前有褐色茶水挥舞成一道漂亮的弧线,凌空,再落,伴随着茶盏哗啦碎声,只瞧见其落于雅色青衫,方未渲染开,眼前便再一空——
陆芙鸳怔怔瞧去,白榆怀正搂着庄莓,落定于青石道上。
“漂亮呀...”
她不禁一手落掌拍开来,道道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