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起那日那场诡怪的梦,墨衍微微眯眸,又陷入沉思。
白榆怀忽地止言,那眉蹙作一团,侧目望他:
“什么?!“
此间八方灵道本是难以同修二式,是以一方有一方之徒,永生追随。
特是莲与玉二方乃仇灵,若灵根在体内有所接触,只怕是一绽即发,作覆水难收。
墨衍得了自己的令,自顾炼灵,殊不知体内尚存小芙鸳那莲灵,待玉灵毕集,自然难皆容一舍,所以直冲其上,导致反身而噬。
而小芙鸳乃他体内那莲灵之主,所以一并昏了去?
白榆怀摸着暖玉,也思起墨衍那日说与他的梦境,此番一来,貌似还真是于这出反噬最好的解释。
那、那...
那莲城的那个小芙鸳没死?
那她又说记事起就是她随师父长大的?
这句思虑过无数遍的话又隐显在白榆怀脑中,此番一来更惹得他有所怀疑——陆芙鸳在诓骗他。
但自墨衍那场梦...暂且说是真真的回忆看来,小芙鸳在那莲城可是道清流,倒也不算是个坏茬。
只是锁灵一事,该根本不是莲城城主念她贪玩,对她有所惩罚如此简单。
要知道,若有此灵在身,墨衍可炼不了其他任何一灵。
墨衍乃曾经玉灵谷主之子,那谷主与其妻双双逝去,各方自然盯了他们这个灵根出类的孩子...
那时,因有变数,墨衍尚幼不得接位,只能先养在壤间,怕各方对其有所图谋,灵上只得将他的玉灵灵根剥落,悉心供在玉灵谷。
但莲城城主也太过卑鄙,趁此机锁了莲城一灵力低微的小徒之灵于他体内,妄图其一生无法接炼玉灵,想令玉灵万年无主?
“真乃无耻之尤...”
白榆怀眸色愈渐凌厉,此刻更是咬牙切齿欲嚼穿龈血,乃恨之入骨之色。
手间那玉灵被他捏得压抑,也气得无可奈何,反身乍起,烫得白榆怀手上炽痛,方才让他回神。
他方欲出声叫墨衍稍安勿躁,自己且去请灵上玉令再观如何是好,但还未言出,便闻得墨衍淡淡道:
“她如何。”
方闻此声,白榆怀差点一口气顺不上来,没气厥了去:
“玉灵都快要终辈无主了,你这孽障还想着女人!?”
思起小芙鸳,白榆怀才骤然忆起自己方才居然以‘莲城一灵力低微的小徒’代她,莫名面上讪讪,方觉有些对不起她。
见墨衍被他此声唬得有些莫名,白榆怀默叹口气,自己方才光想又未言,他这徒孙怎能知道事情落得如此严重...
“在她庭内,本夫先去请禀灵上,你自且顾好。”
白榆怀起身,微扫了他一眼,此番似是背负了重如磐石的使命,长叹口气,隐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