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茶沏上,这些拣拾起来。”
陆芙鸳落座于案边,下意识想翘个二郎腿,惊觉云柔在此,才猛然并腿而坐。
云柔放下绣线,接过镜缘摆上的盅,轻轻掀开盖子望了一眼是何种茶叶,才笑着递给陆芙鸳,柔声缓缓道:
“这么瞧着本宫是为何?”
陆芙鸳喝得烫嘴,嘶嘶吸着气,方欲回言,半空中却落下洋洋洒洒的山楂片,砸得她一脸肌肉僵硬。
云柔微微一顿,眉尖蹙起,旋即又轻手拿下陆芙鸳鬓边一片淡红的山楂片,温声冲檐上道了一句:
“谢谢。”
陆芙鸳:“......”
愣了好一半晌,陆芙鸳才皱眉道:
“姐姐,人家这么砸你!你就是太温柔了......”
云柔摇摇头,淡声道:“无碍。”
镜缘拣完碎瓦回来,便见满室洋洋洒洒的山楂片如花雨缤纷,闻陆芙鸳之言,悻悻接道,似是颇有忿:
“好一阵子了,日日都来。”
陆芙鸳:“......”
缠了云柔好一半晌,直至半夜谆昶传语道白榆怀在找她,陆芙鸳才恋恋难舍的离开。
***
“你别这么砸她,小心老娘搬磐石砸你脑袋。”
谆昶带着陆芙鸳在檐上起起落落,陆芙鸳偏头见火獧活像自己的影子跟着,想起他砸的山楂片,怒道。
火獧方欲反唇,却似接到了什么传语,只得在一处瓦上顿了步子,露出两颗虎牙大喊道:
“行了!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见!”
陆芙鸳猛一个挥手:“再也不见!”
再几个起落后,陆芙鸳远远便瞧见清室院外停着三辆轿式马车,于院前落定,谆昶隐去林中,陆芙鸳揉了揉眼,见二车对门,两位穿着斗篷的车夫正隔空笑谈些什么,不时牵牵缰绳顺顺马背,另有一车背身停在前头。
对门的马车其一有人掀帘,白榆怀摸着暖玉探出头朝她挥手:“来!小芙鸳,出发!”
简短的对话过后,陆芙鸳知道他们准备出发去‘请凤’,有白榆怀、墨衍、卞无秋,莫名还有那位控魂师,白榆怀一轿,对面是卞无秋与墨衍,而停在前头的马车里是那位控魂师。
白榆怀朝陆芙鸳往车上挥了挥手,示意她上自己这辆。
陆芙鸳见谆昶未有传语,想来自己可以一去,但提着裙上车时还是问了一句:“我能去?”
白榆怀笑得有些不怀好意:“能!你去了更好!驱魔!”
陆芙鸳道:“驱魔?”
白榆怀正欲步出来牵陆芙鸳上轿,方要搭话,但不经意往前一抬头不知见了什么,脸色一变赶忙又挥了手,往外头挥,这回作了驱赶状。
陆芙鸳见他如此,顿在两车中央,回头一看,对门那辆马车的车夫摘下了草编帽子,只见他生得憨态可掬,正一手撩开车帘子,将她往里头请。
似是未有料到,里头正欲靠着墨衍的卞无秋神色一僵,偏头往外望来,不留须臾便对着陆芙鸳温和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