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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不知怎么的,我直觉这个男人非常不简单。据胜利说如果两人实力差距很大的话,在实力强的人身边会感觉很有压力。虽然周隐很厉害,但他平时情绪并不外露,所以大部分时候感觉不到。然而这个人谈笑间却给人如此强的压迫感,可见实力也是不俗。

“白少商,幸会。”白少商伸出手,我垂眼看了一瞬,伸出手与他握了握回了一句幸会,然后转头继续看向场内。比赛开始的倒计时已经在大屏幕上倒数起来,白少商就站在我身侧,我不与他说话,他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场内胜利的比赛,可他站在那里就让我心里觉得有些不知名地紧张,想来就是胜利所说的威压的效果吧。

“少商。”周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回头看过去,周隐向着我身边那个男人轻点点头。看到周隐的一瞬,我心里瞬间放松了不少。

“周隐。好久不见。”然后又转向我,一双桃花眼透着探究地光,开口似是想要说什么。

“别开她玩笑。”周隐肃然打断了他,不论他想说什么都憋回去了。

“确实也不像是能够随便开玩笑的类型。吴若人呢?”白少商转而问道。

“没来。”周隐坦然地回答。我看他们好似有话要说,便向旁迈了几步,既在周隐视线所及,又因竞技场内吵闹而听不到他们对话的地方站住继续观战。白少商赞赏地看了我这边一瞬后,才敛了笑意开口对周隐说话,只是比赛开始后竞技场内就喧闹得什么都听不见。

周隐始终保持着能看到我的角度和白少商谈话,我的身边一直空着一圈,但他还是时不时看我一眼。我不知道他们二人在说什么,但想来应当是要紧的事情。初见白少商时,他全然一个玩世不恭的样子,但眼下表情却专注而稳重地对周隐说话,而周隐貌似平静但却也十分的严肃。我想起答应了胜利要看他比赛,又转头看赛场内的情况。大约又过了几分钟,周隐和白少商谈完了,两人一起走到我身边。

“总之,提防机构的动作,小心一点没坏处,尤其你们现在还带着个新人。”白少商说完这一句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样子,看着我说:“威压耐受程度挺高,不错。”看周隐略略皱了眉,又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

“机构,是我出来的那个地方吗?”

“嗯。”周隐看着我带了一丝探究,我想他们襄助我,我也不应该有所隐瞒,就对周隐说了我在机构的经历。说到手术只给我留下了生存必须的器官时,我看到周隐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而后又舒展开来。他看着我,带着些许怜悯地叹道:“那你也是挺厉害的,那样还能走出来。”

我想他这一句,应当是在夸奖我,我有些不好意思。“那时,我只是不想在那个地方再呆下去了。”我联想到之前在广场所看到的那则新闻,那新闻分明说的就是我,可为何当时不拦我。现在我与能力者朝夕相处,虽然还不甚了解,但也知道了能力者世界有几个人是常年在机构的悬赏上榜上有名的。即便如此,他们也从未这么大张旗鼓不惜引起大众恐慌也要发布新闻消息来找过。报喜不报忧,一直以来都是人类传媒界对超能力者相关事件采取的态度。我有些不解为何。

我一边暗自思考自己何德何能,让机构如此大费周折;一边看着赛场内的胜利,胜利今天似乎是比前几天的比赛要顺手许多,少年爽朗的在场内与对手过招,动作干净利落,就连衣服的摆动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我看着胜利觉得不知何处有一丝跃跃欲试,于是问周隐:“你可以教我使用能力吗?”

“你不会也没关系。我们可以保护你。”周隐说。

也许我的经历让周隐有了一丝恻隐之心,但我不像周隐和胜利生来便是能力者,我作为人类生活了二十多年后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个能力者,而后被辞退,被恋人送去机构受到残酷的对待,这样接二连三的打击,说不痛苦是骗人的。然事已至此,我既不想怨天尤人,也不想佯装坚强。没有人能衡量人的心究竟能承受多少痛苦。如果说失心是人心能够承受痛苦的极限被突破,我想靠自己的努力阻止和延迟这一天的到来,更想避免我在机构的经历重演。哪怕如今我依附于他和胜利,我却始终是习惯了依靠自己而生存的。我所认识的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付出,他们虽然目前没有要求我回报,但我不能把他们这一番善意当做理所当然。若是前路更加崎岖难行,我不希望有一天他们要为我的羸弱负责。“永远都会有人来拯救,这样的事情还是只当作心底的愿望比较好。”

周隐侧头看了我一眼,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说:“基本的那些,让胜利教你吧。没有什么难的。有什么突破不了的,再来问我就好。”这就算周隐算是首肯了。

“谢谢。”

“不用这么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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