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周隐说他也曾经失心过，海伦觉得有些诧异。但紧接着回忆里曾经只觉得奇怪却不曾深究的细节纷纷呈现在脑海中。周隐第一次和她说话就劝她不要执着于难过的事，若非经历过，为何他能够知道她在不断的向失心发展，又为何会用伤害的方式强制唤起她心底对生的愿望？甚至，他怎么知道如何有效地阻止失心？周隐本人带着孤高蓝血的气质，大多数事情他都无动于衷，但从很早起他偶尔看着自己时略带情绪的眼神，想来也是因为有过类似的经历。

周隐看海伦的视线聚集在自己身上，也知道她一向敏锐，只要让她注意到细节她一定会发现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人时大约也会问一问。不过他还没准备好，要将自己剖给她看。

“这件事太遥远了，以后再说吧。不算你和我自己，现在还有三四个人知道这件事。”

“吴若他们？”

“嗯。还有一个人，我不确定他知不知道，有时候表现的像是知道，有时候又像不知道一样。”周隐对于那一天的记忆有些模糊和混乱，有些事记不清。但事过境迁，也没法去问个明白了。

“是什么感觉？”海伦问周隐。

“很悲观，难过、痛苦还有不愿相信的事实。你呢？”周隐第一次被人问及失心时的心理感受，也第一次问别人。失心这件事，一直只能独自消化，既然不可制止的发生了，事后也就过去了。大男人一个，和别人聊这些，总显得矫情。

海伦回想起那一天，以及他们说的她昏迷的那段时间。“害怕，愧疚，担心，还有…有一点高兴。”那一点点的高兴，是在周隐出现时如曙光一般照进她已湮没的世界里的。海伦回想起来，那时她想，他如约回来找她，就是失心已是无憾。但海伦也知道，如果不是周隐的一念之差，等待她的就是白少商和她说过的强者的义务和责任。

“我是不是从来没对你说过谢谢？谢谢你和胜利没有对我视而不见，谢谢你那时回去找我还救了我。”海伦看着周隐，眼框泛红，一丝剔透盈眶。

周隐知道他和胜阳找到她时她已经失心了，只是因为那一点点高兴让她保持了些许的理智。也是因为这一点点的理智，他才决定铤而走险和她连心试试。伸手虚虚地抱了她一下，海伦还是消瘦不已，脸上最近养出了些许的浮肉，但身上还是嶙峋不已。“今天太晚了，明天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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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宅楼下的街道两旁树叶影影绰绰地晃动，藏着不易被察觉的黑烟。人行道上零星站了好几个人，为首的一个抬头看着半空中悬着的人。周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现的，突然就站在玄执明面前，惊的原本就蓄势待发等着执明下命令的几个人慌了一瞬；抬眼看了看半空中忽扇着黑色翅膀的海伦确认她暂时无恙，才看向玄执明。

“周隐，你这个学生当真不可小看。”玄执明双手插在口袋里，看似很随意却面色不善。即便是在竞技场内，玄执明跟自己打起来也是只见认真不见狠厉，周隐少见他像现在这样，身上紧绷着像是随时可能出击的猛兽。

“毕竟是四灵，太弱的话，大家都会觉得是个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