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箱内有个人,说是个人却已经瘦得脱了形。皮包骨头的一个人,如果不走近了看,都看不到他呼吸的起伏。走近看后周隐才发现是之前他和吴若文化课同班的一个人,他和这个人交集不多,训练课成绩平平,平日里斯斯文文地不怎么说话。几个月前有一次集体的身体检查之后就没有回来,周隐早就习惯了班里的人来来往往,即便问也没人会回答他们的去向,时间久了也就不问了。但这么看,他们应当还在机构,只是被带去了其他地方。
“维克?”周隐小声叫他,骨瘦如柴的少年手指动了动,但还呆在玻璃箱内。贝荣上前扒拉开周隐,走到玻璃箱前抬起手,而后手指就像生长的柳条一样伸了过去,缠住维克的身体收缩。
“贝哥你干什么?”周隐看到维克因为窒息而感到难受,但四肢仍然有气无力地垂着。
贝荣回头看周隐脸色严肃不已,冷冷地吐了两个字:“杀人。”周隐想起自己刚刚升级到精英班时问起精英班的训练课和普通班的区别在哪里,当时没有人愿意明确回答他,大概是因为真相很残忍。他曾经想不明白,为何升了精英班还要继续上普通班的课程,也不明白升级之前甚至都不知道原来机构的课程是分了两个等级的。
看周隐微微震惊和不可思议地样子,贝荣抬起另一只手把他推到了一边,同时维克也被越缠越紧慢慢发出了痛苦而虚弱的呻吟声。
机构给他们构建了一个堪比世外桃源的象牙塔,衣食无忧,享有比自己在孤儿院时更好的教育。所有人都看似相处融洽,但实际上跟不上进度的,就会被人为淘汰。机构一边教授他们要善良博爱兼爱世人,一边又让他们之中的佼佼者去杀死他们中的弱者,同时还禁止这一切外泄。对那些不知就里的人来说,他们以为机构在保护强者的名声;同时“精英们”因为良心的谴责选择了沉默,也就不会有人知道那些被淘汰的人到底去了哪里。
然而情况变化之快由不得周隐在这里犹豫,虽然贝荣控制住了维克,但他因呼吸困难而垂死挣扎起来。少年睁开混沌不清的眼眸,四下寻找着伤害自己的人。身上脸上布满了干枯的石纹,贝荣明显察觉到了他的变化微微皱了眉手下更加用力,但维克挣扎地势头虽减弱不少但他也感觉到了维克的身体变得无比坚硬。
“硬化。”贝荣对另外几个人说道,然后伸出另一只手,分别将维克的四肢固定住,让他无法动弹露出了躯干。
白少商挥手,一道利刃一样的风刮了过去,细密且绵长地打在维克身上,把他身上那件宽大的衣服刮得满是裂痕,甚至身上也看到了利刃削过的痕迹却也没能打破硬化的外壳。白少商回头看执明,执明叹了口气,走上前看了看,然后抬手按在维克胸口。
“别。”周隐知道玄执明可以操纵水,任何形式的水。而人体的含水量可以高达65%以上,如果他想杀人,只需要将你体内的水分全数吸出,这个人就会脱水致死。但是这个课程既然是要求他们杀死这个人,这个人只要不死这堂课就不会结束。
“小周,他不死,下一个像他一样等死的就是你。”夏妍在他身边轻声说,周隐转头看她,又回头看监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