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归疲惫地睁开眼睛,眼前有些模糊,石归眨了眨眼,觉得有些胸闷又有些疼,但莫名的有一种重生的感觉生出。石归听到窸窸窣窣地脚步声略抬起头,看到床脚和周围站着人,吴若冲他走过来,低头看了看他。石归不知为何想笑,但是嘴唇干的黏在了一起。吴若提前想到了他醒来会嘴干这点,带了棉签和水杯进来,用棉签沾了水,点在石归的唇上。水珠很快就被吸收,石归依旧觉得口干舌燥,但少年还是嘿嘿地笑起来,就像吃了天下最甜的蜜一样开心不已。虽然面带疲态,但石归眼里却闪着兴奋的光芒,他看着吴若期待地问:“以后我能……”
“嗯,可以跑、可以跳、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虽然有些晚,但少年的活泼心性终于能够得以满足。吴若掀开被角看了看包扎的纱布,没有血迹渗出。虽然这都是意料之中地事,但此时此刻他第无数次觉得还好他们是能力者身体素质好。“你感觉怎么样?”
“有点疼,其他还好。”石归看看床脚的彪形大汉,又回头看着吴若道:“取出来了吗?我不用再开一刀了吧?”
吴若失笑假装要给他一拳般握拳挥了挥又放下了,自傲道:“为了今天这个手术,我这些年每一天都在练习。”
突然间石归眼里像起了一层雾一样虹膜发白,四肢静止不动了一会儿。等石归双眼再恢复清明时,他看上去比刚才平静了不少,白少商和海伦先后走了进来,石归看着海伦沉默了一会儿,欲言又止。
看石归精神头还好,玄执明提出是不是该考虑一下转移的事,询问作为主刀的吴若。
“最好再休息一下。”这毕竟不是个小手术,加上伤口还没完全长好,吴若还是希望尽可能多休息一下。
“我可以的。”石归躺着争道,“我真的可以的。”
白少商突然问:“小石头,你是不是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面对白少商的问题,石归不知该不该回答,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鉴于他曾经吸取了吴若的能量才第一次开启了时空门,所以那时机构归结于是因为时空能力需要消耗自身很多能量,而当时的他还是个孩子,身体里的体力、精力都无法负荷这么强大的能力。但这几年,随着他慢慢长大,身体条件各方面理论上都满足打开时空门的条件后,机构也开始频繁和他做实验,试图弄清楚他的能力该如何应用。但每每机构的研究人员询问某一事件今后发生的走向,石归的想法和事件最终的发展都不一样。那时机构认为,也许是因为他们的作为导致了事件走向偏离他们的期望;也有人认为是石归还不够强大,还不能够完全使用他的能力导致的。但也是那样的几次实验后石归意识到他只能知晓至今为止某一时间点时,任意一个平行世界发生的事,但他不能预测未来。
石归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平行世界和他的能力,屋里几个人沉默地消化他刚刚说的话。也许是十年前他们逃出机构时石归那一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给了能力者石归能预测未来的印象,也许是他们对于时空能力总怀着他能“看破天机”的期待,从没有人怀疑过石归是否真的能预测未来。机构一直以来将石归看管的非常紧,能力者世界也非常看重他,都是因为石归的能力。他们曾经笃信石归能够成为他们对抗人类世界时最强大且最可靠的信息源,同时他也会成为他们翻盘的保险,毕竟有了石归就有了“重新来”的机会。但如果这些设想一开始就是不存在的话,石归无疑是机构和人类世界最想要铲除的能力者,也会成为能力者们需要时刻保护的拖累。所以,石归不能预测未来这件事需要好好保密,不能让能力者世界知晓。对于能力者世界来说,石归既是一颗他们“掌握天机”的定心丸,又是他们几人冒大不韪牺牲现有的生活要救出的弟弟。
“这件事,除了在座的各位,不要再让更多的人知道了。”玄执明依次看过每个人,到海伦时更是停顿了许久。站在周隐的立场,他想相信海伦,但海伦和许晋的关系让她始终带着疑点,让人无法全盘接受和相信她。
虽然秘密应当越少人知道越好,但胜阳和胜利是兄弟、海伦和周隐连着心,隐瞒需要构造许多合理的说词,也许会需要更多的谎言来完善这些说词。若是有朝一日被戳穿,没人能准确地说会发生什么。而这四个人,从战力和未来的发展性的角度来看,除了胜利哪一个都是不能承受的损失。再者说,或许海伦有这个脑子想出一大堆合情合理逻辑通畅的说法,但他们几个很可能很快就露出马脚了,所以不如不瞒。白少商思考了一阵道:“还是要告诉周隐和胜阳吧,毕竟这有兄弟和……连心的关系。”
“每个人都有几个不愿隐瞒的人,其他人呢?也要因为担心失心而隐瞒吗?这样不行。”
海伦看着玄执明说:“战时需要,不需要向所有人解释战略意图。但关键的几个人,还是不要隐瞒为好。”海伦想,石归没有战斗能力,如果真的和人类世界开战免不了要让周隐和胜阳战斗之余保护他。如果届时再知道石归不能预测未来,不是海伦将人性向最黑暗的方向揣测,但在高压之下,难保所有人都选择让他活着。
“你不要将我们都想象的和人类一样残忍,十年前我们就发过誓要去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