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泰一路紧赶慢赶,好不容易跑到破庙前的山脚下。
一辆马车正疾驰远去,与凡泰擦肩而过,马车所经之处抖落缕缕灰蒙之气。
凡泰只看了那马车一眼,未放心上,失魂落魄的继续往山后跑去,一路不停的冲进木屋,空落落的床榻,白芷已无踪迹,凡泰这才想到那辆马车的怪异。
凡泰思索了片刻,拿起铁剑,取下葫芦,欲前去与那鱼妖换取白芷的性命。
又是一路不停,生怕白芷出一丝意外。
再次走到嫂嫂家门口,却不见方才那辆马车,而那条大鱼也收敛了自身浊气,又变回男人模样。
“诶,葫芦。”那男人见凡泰手中的葫芦,垂涎不止。
“人呢?”不见白芷,凡泰怎会轻易交出这个筹码。
“在你嫂子的三叔那,你把葫芦给我,他自然把人还你。”那条大鱼欲上前抢夺,被凡泰一闪给躲避了过去,男人扑了个空。
这三叔,就是经常来往村里村外,受人所托带些外面的东西回村,布匹,胭脂,金银等都可以托三叔从外头带回来,但需给些路费做打点。
凡泰拿出葫芦,并未立刻交给眼前这妖怪,而是用铁剑在掌心中划了一道痕,将血抹于葫芦上,剑指鱼妖。
“你别忘了,这是地上,不是水里,岂能容你随意施展你的妖术。”
“我就算再不能打,也能扛半柱香,现在香恰好只剩一半,再不给我,怕那女人就要被吞半个身子了。”那男人示意凡泰看看香炉上的佛香,已烧了一半。
听罢,凡泰扔出葫芦,沿着那马车的轨迹飞奔而去。
而那妖怪接过凡泰手中葫芦,因抹上凡泰的血,像那炙热的山芋,妖怪抓它不住,“嘭嘭”掉地,妖怪的爪子也被烫出好几块烙印。
而此时的白芷,正半清醒半迷糊地躺在马车里,朦朦胧胧,一直将眼前的人视为白夫人。
“娘,我怎么看不见你了。”白芷说着胡话。
那无头怪自出了村子,也原形毕露出来,未有保留的现了形,将一颗滚烂的头颅搁在白芷身旁。
“娘的脸在这呢。”声音来自那颗头颅。
白芷昏沉间,缓慢的转过头,看见身旁有一张脸,那张脸竟竖放在马车上,与白芷两两相望。
“女儿,你该醒醒了。”那颗烂头颅朝白芷吹了一口气。
白芷脑袋中的迷雾似也随之被吹开,一时的清醒,白芷看清了眼前这颗头颅。
那颗头,眼珠溃烂,几条蛆虫里外爬动,鼻子空剩一副骨头,还有那嘴巴,根本已不像嘴巴,更像那骷髅的牙架子,后脑勺的几个血窟窿还残留着黑色的血块。
伴随着一声惨叫,白芷并没有立刻冲出马车,而是一脚将头颅踢了出去。
此刻,白芷觉得马车比外头安全多了。
“这三叔年纪大了,这头一点也不好用,没三两天就烂了,我还得每天给他整块人皮易个容。”那无头怪捡起地上的头颅,将它抱在腹中,头颅嘴巴一张一合,声音嘶哑难听。
那无头怪边说边往马车靠近,白芷听见脚步声往马车角落里躲去。
“唰”一下,那无头怪并未从轿子前方进来,而是将头颅搁在马车的窗子处,那眼珠滴溜着看着白芷,这无头怪看似还未玩尽兴,“还是年轻的姑娘好,细皮嫩肉的,等再把你的胆吓破,那汁液嚼起来,才是美味。”
说罢,那头颅咯咯咯的笑起来,那笑声似是被水扑灭的木炭,发出嗞啦嗞啦的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