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颜怎么会收她的钱,拿了以后不知道要多少倍的还回去,而且钱还是小问题,主要的这门亲要是攀上了就没完没了了。
除了老大外,她还有两儿两女,都不是省油的灯,前世没分家前,米颜每天要洗这一大家人的衣服,那时候她才几岁,妹妹每天也要干活,打猪草、洗碗、喂鸡、喂鸭、打扫什么的。
两个小姑子把自己当大家闺秀,把两个小侄女当丫鬟使,家里好吃的从来没有她们的份,奶奶都藏起来,偷偷给她自己的女儿、儿子吃。
大叔要好一点,出去打工每次回来都会带些吃的给他们,虽然最后都会被奶奶又要回去,说“小孩子家家的,不能养成好吃懒做的样子,以后嫁不出去。”
小叔则要抠的多,像爷爷,就算买也只给米文书,没她们两个小丫头片子的事。
后来两个小姑子陆续出嫁,两个叔叔各自娶了老婆,才分的家。新建的砖瓦大房归两个叔叔,爷爷奶娘跟他们一起过。米颜家分了一栋黄泥巴和石头糊的老屋,几个碗还有三亩田。
下雨天家里的锅碗瓢盆都要拿出来接水,一年到头只有杀年猪的时候才能吃上一块肉。
记得有一年秋天正是花生收获的时候,奶奶家花生晒干了,炒了花生。米亚忍不住嘴馋偷吃了一把,被奶奶发现,头发都揪掉了一大把,直骂她不要脸,小小年纪就偷吃,长大了还得了,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人生没人教的东西。
刘小满气的差点把米亚按河里淹死,一边按一边说:“叫你好吃,叫你管不住嘴,我把你淹死,就当没生过你。”还是周围邻居的劝说下,饶了她一回。这件事成了她一辈子挥之不去的阴影。
有时候米颜真的想不明白,当父母的,当爷爷奶奶的,怎么能心狠至此。至亲的骨肉,尚能如此冷漠,世态何其炎凉。
郑腊梅的手劲非常大,抓的米颜手腕红了一片,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呼了声痛,“老太太,你抓痛我了。”
郑腊梅松手,大嗓门道:“我们农村人,干体力活,劲大,孙女你别嫌弃。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你接着。”
她不再拉扯,就一直把红包朝米颜递着。
旁边不少看热闹的开始嘀嘀咕咕,“这城里的姑娘看不起人啊。”
“长的好看有什么用,眼睛长在头顶上。”
“我女儿就不一样,对老人可有礼貌了,还懂事。”赵雪梅插嘴。
米颜笑着接过了红包,竟直接打开了,里面有50块钱。
“郑大娘,你可真够抠的,50块钱也拿的出手。”看到金额后,旁边传来了耻笑声。
“50块钱怎么了?50块钱也是钱啊,都够我半个月的花销了。我一个老太太哪来的许多钱。”
郑腊梅没想到米颜会当众打开红包,这是一种也很不礼貌的行为。要知道就算是农村,该有的礼节并不比城里低多少,最最普通的关系,随礼至少都是200起步。
要不是想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郑腊梅本来只想放10块钱的。
这时,刘小满从厨房走了出来,把50块钱接了过去,“正好前几天,你让我代买化肥和菜种子的钱还没给,一共90多块,我就收你50块钱算了。”
“你……我让你给我买点东西,你还好意思收钱?”
“怎么不好意思,亲兄弟明算账。我家负担本来就重,你作为长辈不帮衬就算了,还天天从我这里顺东西。”
刘小满也是个很厉害的人,虽然当初没分家的时候因着农村孝道的习俗、以及新媳妇的脸皮薄受了郑腊梅不少的折磨。但分家后,带着一大家子,愣是把日子给过了下来。
男人在外打工,一个妇道人家会艰难的多。比如种田,天热的时候,都要抢水,你不够强,别人就会挖你的田决,把你家的水放到他家的田里,或者断你家的水道。
那时候农村田地是好东西,米颜家地旁边的是个爱占便宜的妇人,没事就爱把她家地里的土锄到自家的地里。为了这事,刘小满跟那个妇人打了一架,才在村里树立了不好惹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