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十艘船的阻挡,渡边正雄率领剩余的几艘海盗船逐渐脱离了杨乐的视线,渐渐远去,不知所踪。
杨乐的脚步顿了顿,随即头也没回,快步走进船舱内,几名倭寇被绑在柱子上,杨乐脸色阴沉的踱了进来。王洋和几名侍卫见了忙站起来施礼“见过国公爷。”
杨乐点了点头,目光从那几个汉人倭寇身上一一扫过,最后看着王猛,目光轻轻与他一碰,王猛瑟瑟的躲避了过去,杨乐便径直走到他的面前,说道“你们的大头领是谁?是不是渡边正雄?你们一共多少人?平素都在什么地方活动?”
王猛听了依旧是一言不发,杨乐淡淡的笑了笑,用严厉的目光在王猛身上逡巡了一番,说道“你是不是认为我不会对你用刑?错了,我不仅会,而且还曾经尝过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如果用开水在你身上从上到下浇上去,然后再用毛刷子蘸上盐末一层层的往下刷,你觉得会是什么感觉呢?或者把烧红的烙铁直接按在你的大腿上……”
杨乐说得都是锦衣卫用来对付犯人的惯用手段,听到杨乐所说的种种酷刑,王猛额上禁不住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犹豫片刻,忽然声音沙哑的说道“别别……如果我肯招呢,大人可否饶了我吗?”
听他开口,杨乐一愣,厉声喝道“你终于肯开口和我说话了吗?”
王猛被他一喝,不禁哆嗦了一下,却仍执拗地说道“当初朝廷禁海,我们无处捕鱼,没法子生活下去,才走上这条路的,他们几个也都是这样,都是生活所迫,大人若是肯允诺饶了我们,我才肯说出渡边正雄的下落。”
杨乐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他,才一字一字的说道“朝廷早已经打开海禁,你说你无处捕鱼?是不是过惯了海盗的日子,不想再回去过平凡的日子了?你说出来,我会让你痛痛快快的去死,这是唯一的条件,你没有第二个选择。因为你的小命,攥在我的手心里!”
王猛愣了愣,将杨乐的话反复咀嚼几遍,方才悟出他话中的意思,眼中不禁露出恐惧的神色。杨乐不理他,冷冷说道“你决定了么?我并不一定非要知道你们的情况。如果不说,我不会给你第二次的机会!你好好想一想,渡边正雄是怎么对待你的,你替他卖命,到头来不还是被他当成棋子抛弃了?”
杨乐说完,拂袖就走,眼看着杨乐一步步走向门外,曾经叱咤风云的海盗二当家心里防线终于崩溃,忍不住大声叫道“大人留步,大人请留步,我招、我招,我全招,只求大人留我一个全尸。另外,我的老婆孩子,都在岛上,求您留她们一命!”
“好,我答应你,你的家人,我不会杀!”
于是,王猛便将知道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渡边正雄的倭巢是在一座叫横屿的小岛上,这是临近福建省东北方向的海中的一个小岛,岛上倭寇有两千多人,加上先前出动的二十艘船,一共四十二艘海盗船,这算是一个中等规模的倭寇组织,盘踞小岛数年,明军一直无可奈何。
收到了确切的消息,杨乐决心先攻拔这一据点。三艘巨船再次启程,往横屿岛行去。
巨船船速很快,又是顺风,从浙江这片海域到福建的海域,不过半天的时间。杨乐站在船头,远远就看见了小岛上的木寨。在小岛周围,还竖立了三处木栅栏,以及前方港湾里停泊的大大小小的二十几艘船只。
渡边正雄此时已经返回到了寨子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有余悸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但是屁股还没有坐热,就有哨兵急匆匆跑进了禀报“大头领,不好了,明军的三艘巨船正杀了过来!”
渡边正雄大吃一惊,慌忙说道“吩咐弟兄们,立即迎敌!”
“呜呜呜~”沉闷的海螺号角声急促响起,大大小小的海盗船从港湾里立刻蜂拥而出,迎战杨乐的三艘巨船。
看着远处的这些杂乱海盗船,杨乐面无表情,嘴里只吐出两个字“开炮!”
“轰隆隆!轰隆隆!……”三艘巨船上,每只船上都配备了二十门威力巨大的大将军炮,以及四十门射程较远的佛朗机炮。
这些大炮都经过了升级改造,不仅威力提升,而且炮管加上膛线之后,射程足足提高了一百丈,也就是说,在同样远的距离下,倭寇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
“嘭嘭嘭!”木寨里也同时传出一阵炮弹的轰鸣声。三十多枚冒着火光的炮弹从木寨里喷薄而出。
“轰轰轰!”双方相互对射。
倭寇的二十几艘战船,瞬间就折损了四、五艘。有些小型战船,被足球般大小的炮弹击中,船体瞬间断成两截,船上的倭寇受到猛烈撞击,又仓促落水,眼见活不成了。
有些稍大一些的战船,被炮弹击中后,船身的木屑纷飞,有几只船不巧被击中了火药库,引发了爆炸,整艘船燃起了熊熊烈火。
残破的船身、燃烧的船只、呼救的喊声、受伤惨叫的哀嚎声,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让倭寇的心情降至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