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翕从她的盘中端过那酒,然后递给了苏绾一杯。他余光淡扫,发现那侍女还未退下,便开口问到。
“为何还不退下?”静翕的声音不怒自威。
“奴婢……奴婢斗胆想看着太子和太子妃娘娘喝完酒,然后讨个赏赐。”侍女的声音带着颤抖。
“哦?你倒是直言不讳!”
“今日太子大喜,奴婢脸皮就厚了些。”
“也罢,一会儿赏赐与你便是!”
说罢,将目光放在了苏绾的身上。苏绾一时间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便娇羞的垂下了头。
“喝了这合卺酒,你我从此夫妻一心。”静翕看着苏绾说到。
“臣妾定当全力以赴,做好殿下的妻子!”苏绾嫣然一笑。
一抹羞色在面颊上流连忘返,烛光的映衬下,格外的美。
苏绾捏着手中的酒杯,深情款款的看着静翕,然后一饮而尽。
辛辣的烈酒滑过喉咙,让苏绾顿时一惊,神色突变。苏绾来不及多想,一把打翻了静翕欲饮的杯中酒。
“这酒……”还未说完,苏绾便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喷在了静翕的衣袖间,还有些许溅在了他的手上。
他觉得这血是那般的滚烫,内心有种情感呼之欲出,却又仿佛受到了什么桎梏,不能够冲破牢笼。
“苏绾!”静翕急忙走上前,将她抱在怀中。
“有毒……”苏绾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说出了这两个字,然后便晕了过去,任凭静翕如何呼唤,也没有一丝回应。
当苏绾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屋子里的摆设,依然是新婚之日的样子。夺目的红绸依旧悬挂在各个角落,还没有来得及摘下。
“绾儿,你醒了?”林锦溪红着双眼问到。
“林姨?”苏绾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口干舌燥,头痛欲裂。
“可怜的孩子,遭此一难,命运何其不公。”林锦溪忍不住落下了两行清泪。
苏绾看着林锦溪,心中很不是滋味。因为她鲜少见到林锦溪哭泣,如今为了她竟伤心至此。若是她的母亲活着,也不过如此吧。
其实,她并非不知道林姨的心思。林姨这大半生的时间都花费在了她和她父亲的身上,其深意昭然若揭。
她无疑是爱着父亲的,可是奈何父亲此生只爱母亲一人,便只能辜负了林姨的一往情深。
“林姨,我这是怎么了?”
“傻孩子,你可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怎么?”
“你莫不是忘了?新婚之夜的合卺酒中有人给你下了毒,意欲谋害你和太子,若不是你及时打翻了酒杯,太子如今怕是也要……你可知你中的是何毒?”林锦溪神色凝重。
“何毒?”苏绾有些后怕,她很庆幸当时自己意识散去的前一刻,打翻了他的酒杯。
“是西域少有的奇毒,烈焰!”
“什么?”
难怪如此,那日她喝下酒就觉得辛辣非常,且带着浓浓的炙热感。
“烈焰,毒如其名。中毒者如同被火焰炙烤,浑身如同置于火中,若是不慎中毒,几乎三日内暴毙身亡。”
“那我?”苏绾觉得很是费解。
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既然是剧毒,那么她又是如何有幸活下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