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西厢房里，张氏正在油灯下缝补着衣物，凌安福依偎在她身上，嘴里正喃喃说着什么。

“娘，我不想种地……”凌安福一边说，一边摇晃着母亲的手臂。

张氏被他弄得针都下不了，索性把衣服丢到了一边：“你不想种地你想干啥子？你想读书的话跟我说有啥子用？”

说完，张氏抬头瞥了丈夫一眼。站在一旁的凌继武当然知道妻子肯定是在怪自己，怪自己不给孩子争取蒙学的机会，他一手摸着脑袋讪笑着不知如何是好。

一番赖皮无济于事，凌安福只得拖着妹妹回房睡觉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凌安福就被母亲揪了起来。

看着儿子睡眼惺忪的样子，张氏唠唠叨叨叮嘱着：“等下记得把牛牵出去放放哈，然后晌午记得要回来喂猪，猪食我都煮好了……”

“哦，知道了。”凌安福倚靠在屋前的立柱上，有气无力地回应着。

按照昨晚老爷子的安排，今天家中只留下凌安福和他妹妹，其余人都去姑姑家帮忙。

收拾好碗筷后太阳已经升上山头，凌安福牵着牛就准备出门。

“哥，等等我！”见哥哥准备出去放牛，小丫头背上背篓就追了上去。

“哎哎哎，慢点儿。你关好门没有?”看着小丫头风风火火的样子，凌安福提醒道。

“关……关了。”小丫头弯着腰，上气不接下气地回道。

凌安福准备去村西头放牛，长乐村西侧是一个叫桃园村的小村庄，凌安福还没去过，准备今天过去看看那边是什么样儿的情况。

长乐村和桃园村都在同一座大山的山脚处，一个东一个西，相距不算太远。

田野间的小径上常能遇到往地里赶的农人，每次相遇的时候凌安福都会给对方一个傻笑。

“咦，这俩娃不是凌家的吗？”一个面蓬头垢面的妇人惊讶地盯着两兄妹。

“好像真是诶。”一旁同行的邋遢男人说，随后立马变得趾高气扬起来，“哎，你们怎么来这儿放牛来了，谁让你们来的！”

眼前两人语气不善，凌安福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过路都不行啊。

小丫头赶忙躲到了哥哥身后。

因为这个邋遢男人看起来好可怕，他的脖子上长了一个大肉瘤子，比脑袋还要大，有些泛青，像是哥哥口中描述的怪物一样。

小丫头躲在哥哥身后，既害怕又好奇，歪着小脑袋打量着那个大脖子邋遢男。

那男人见小姑娘这么盯着自己，一张脸皱到了一起，似乎随时会发火。

凌安福觉得妹妹这样儿有些不太礼貌，胳膊一拐把她揽到背后。

这大脖子也不是什么稀奇的怪病，在这个年代是很常见的，估计跟后世的包皮过长一样普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