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婶子招招手，往堂屋走去，“小周，跟我过来……哎，为了抓那些人贩子，我儿子他们公安局这些天忙的脚不沾地的，本来是他们的任务，结果交给我们这些老婆子了……”

“我们这些人中就你吕婶子文化程度高，偏偏她眼神不好，看不得小字，来来来，趁着你在，帮我们重新誊一份，也不怕你笑话，我们当年学的字忘得差不多了，好多都是画了个圈代替，你要是看到了就问我，我都记得呢。”

说着魏婶子把一张纸和一个作业本递给周向楠，作业本上一行行整齐的记录着名字，后面则是性别、年龄，这是那些孩子的信息。

有的详细些，后面还跟着父母的名字或是爷爷奶奶的名字，有的还记着家里附近的车站，乱七八糟，啥都有。

“誊到纸上就可以了是吧？”

“对对对，就写到这张纸上，婶子先去给那些孩子喂饭了，你先写着，认不出来的先空下，等会儿婶子过来给你念。”

“行，我知道了，婶子你忙去吧。”

这些孩子的年龄小，能记住的东西有限，还没等院子里的孩子吃完饭，除了认不出来的圈圈和叉叉，她已经誊写完了。

婶子们也给她留饭了，吃过饭，把空缺的填补完，又给孩子们讲了两个故事，孩子们差不多昏昏欲睡，婶子们帮着把他们抱回床上，周向楠打个哈欠也离开了，丁叔跟她一块儿走的。

出了院子，黑夜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啊，不要，不要打我！”

周向楠皱起眉头，谁家在家暴呢？

就听丁叔叹口气，“是张家的那对婆媳。”

这里离着张家不远，也就隔着四五家院子

刚说完，远处的打骂声传来，“我打死个克夫的贱人，要不是你，我儿子能被抓，都是你，你咋不去死，还活着干啥？”

周向楠挑了挑眉，“王桂华婶子和张云？”

“就是她们，你桂华婶子觉得张兵被抓是张云的错，从张兵被抓走后，整天不是打就是骂的。”

“婶子们不管管？”

走的远了，只能模模糊糊的听到些呜咽声，黑夜里有些渗人。

“咱们这样听着觉得打的厉害，其实就是骂的凶了点儿，打的不严重，就一点儿皮外伤，警察也上门调解过，没用，也就没人去管了。”

说着丁叔压低了声音，“我琢磨着呀，这拐卖的事儿呀，张云也搀和在里面了，不过张兵没说有她，她也说干啥都是按照张兵的吩咐，警察就不能抓她了，不过我猜你桂花婶子肯定知道这一点，才整天打她出气的。”

周向楠点点头，看张云应对自如的样子，还真不像是啥都不知道的。

到了巷子口就有路灯了，丁叔拿出根烟靠着灯柱子点了，“闺女，你赶紧回去吧，路上走快点儿，走大路，注意安全。”

周向楠点点头，她知道丁叔是想丁向上了，“丁叔，你别急，丁向上那里肯定有急事儿，不然他早就回来看您了。”